:“小姐,您昨晚没用晚膳,奴婢用热汤壶温着米粥,您要不吃点再休息?”
楚倾瑶颔首,撑着坐起身后,扫见桌上的两封信。
“这信是谁送来的?”
鸢儿将信递给她,边收拾着边说:“是靳小少爷送来的,昨晚来时您已经歇下了,靳小少爷吩咐信要等您醒了再给您看。”
“他人呢?”
“就住在咱隔壁。”
楚倾瑶拽过床头的烛台,凑近将两封信大致扫了一眼。
一封是卢婶婶的家话信,信上说楚阔这几日在官窑厂子里被丞相府的人盯得紧,经常派去干苦活累活,卢伯伯在圣上面前提过几回,楚白山毕竟还未定罪,问能不能先将楚阔接到卢府暂养。
明明是背着众人单独在御书房提及的,不成想次日兵部左侍郎直接在早朝上请令,将楚阔从官家窑厂要到了军营,说既然卢尚书觉得他在官窑埋没,不如就到军营历练。
卢伯伯劝说无果,眼下楚阔已经进了京城西郊的驻城守军营中,结合楚倾瑶送回的那张名单,已经查出是落在丞相府手中了,卢婶婶欲要前去看望却遭阻拦,眼下楚阔已经不知所踪。
信到此处,楚倾瑶双眸已经被泪浸透,视线模糊得再看不清一行字,泪珠连连砸落,整个人弯着身子伏在床头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
“我楚家都已经败落如此地步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楚倾瑶唇角溢出点点血红,鸢儿在一旁用手绢擦去,想要将信件抽走,却发现薄薄三两张纸被她攥的快要扯破。
“我弟弟才八岁,他才八岁!这般被掳去军营,还不许旁人探视,他们这是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
“是不是日后随便找个借口,说我弟弟不服管教,被罚时因为身子骨弱,累死了,摔死了,或是什么欲要做逃兵犯了军例,他们是不是就如拉父亲下马时那样,随便安个什么罪名,先斩后奏,一了百了!”
鲜血染得信纸触目惊心,楚倾瑶咬着牙,胸口闷痛挤得她喘不过气,险些直接晕过去。
鸢儿看着她嘴角怎么也擦不完的血迹,吓得脸都白了。
屋中乱成一团,门外忽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呼喊声。
“楚姐姐!你怎么了?”
“小姐,是靳小少爷。”鸢儿手忙脚乱地扶着楚倾瑶倚在靠枕上,拢好衣裳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开门,把靳星怀请到珠帘相隔的外间。
“楚姐姐你身子急不得,有什么事也得等你养好病才能再做打算,你可千万别大悲大恼。”
楚倾瑶疲惫地望着床柱帐顶,半响,深吸一口气缓缓阖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