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在福居堂中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虞薇宁,功勋世家少有女子行商,若是传出去便会被人瞧不起,可若是记在纪母的名下便算是她的私产,也叫人无从辩驳,
看来虞清月是刻意想要讨好纪母,才舍得下如此大的血本。
虞薇宁想了想才道:“你好生去关注着福居堂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回来告诉我就是。”
白鸢应了下来,心下还是有些不甘,“夫人那就任凭着姨娘在府中兴风作浪么?她如今将老夫人哄得倒是开心,日后再有了子嗣……”
庶子如果出生在了嫡子的前面,那便是天大的笑话了。
“无事的。”
府中若是还没有嫡子出生,那姨娘每次受宠后都会有管事嬷嬷端上避子汤药的,想来纪母也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眼前最让人烦忧的就是不知虞清月那个铺子到底能不能赚到银子。
如果没赚到银子还好,她也能够知难而退,收了心,就怕后面赚到了银子,她越战越勇,做生意哪里有一帆风顺的,若是吃了亏到时候可能会缠着纪母拿府中的银子补上那个空缺。
虞薇宁眉头微微蹙起,白净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凝重,片刻后吩咐道:
“你且下去告诉张嬷嬷,从今日起就停了福居堂的小食茶饮。”
那些个东西都是出自她的私账,保不准以后纪母会拿着这个由头,想要的更多。
可贸然停了原有的供应,也不知道纪母会不会大发雷霆,白鸢一时间不敢前去传话,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虞薇宁摇摇头,“不会的,如今虞清月想着讨好母亲,我停了她自然也会补上。”
这笔开支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一个没有依仗的虞清月来讲,那就算是不小的负担了。
这样也能够分散她的一部分注意力,那制作香膏的铺子还是开不起来才是最好的。
张嬷嬷是以前从虞府带过来的老人,往日里就看不惯自家小姐拿嫁妆来补贴侯府的家用,如今听她说要停了供应,脸上就染了些笑意。
这府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些白眼儿郎,你将他喂得再好也没有什么作用,倒不如不喂。
不过小姐既然下了决心,想来也是被伤得不轻了,才会下这种的命令。
她叹了叹气,心下是又喜又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虞清月这边则是忙得火热朝天,又是在选地段,又是在想着如何提高香膏的价格,虞家行商多年,她自幼耳濡目染,知道的也不算少,如今真要自己做起来了,才觉得有些难。
可要纪南寻,纪家对她刮目相看,难一点也没有什么。
她日日坐在窗边描着花样,眼睛都快要瞎了一般。
纪南寻来了见她这副模样,还有些心疼,“月儿,你且休息休息。”
“明日再画吧。”
虞清月见他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笔,面上带着笑,”夫君你觉得这几个花样哪一个好看?”
纪南寻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发现那花样画得倒是别致,不过不够精巧,往日虞薇宁也喜欢画这些东西,倒是画得比她好看些,便出声道:
“你若是得空了,就拿去让大夫人给你看看,她也会画这些。”
虞清月嘴角的笑意一滞,胸口处似乎是堵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缓过来,柔声道:“夫君说的是。”
没想到她不管怎么努力,在旁人的眼中就是比不过虞薇宁,就连画些花样也要问过那“好姐姐”的意见。
往日在虞府中,虞父也一贯爱夸奖虞薇宁说她识大体,有灵气,而她就如同一个枯草般,沦为衬托的背景。
虞清月心有不甘,可又不能表现在面上,她现如今也发现了虞薇宁的日子没有好过到哪里去,等于守了整整三年的活寡,自己的郎君碰都不想碰她,假以时日等她怀上了孩子,
这府中怎还会有虞薇宁的一席之地。
纪南寻的话也提醒了她,这花样还真得让自己的好姐姐看上一眼。
纪南寻好不容易得了空,清闲了一趟,见虞清月只顾着愣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喜起来,还未等他开口,就见虞清月忽然环住他的腰身。
女儿家的娇软入了怀,再大的脾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夫君,月儿好喜欢你,如今月儿也在想法子替夫君减轻些负担…”
此话一出,纪南寻就有些不悦了,“我哪里需要一个女子替我减轻什么负担,你若真这么觉得,那个铺子不开也罢。”
他一贯好面子,心下自然不愿意承认需要靠女子。
虞清月还不够了解他,听得他声音中带了怒气,急忙改口道:“都是月儿不会说话,夫君莫要生月儿的气。”
她又好声好气地说了几句,纪南寻才将此事搁置不再提及。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