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父出狱的这一天,烈日高悬挂,炽热无比,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
蝉鸣声此起彼伏,让整个环境都充满了喧闹和燥热之感。
牢狱之外
白鸢替虞薇宁撑着一把伞两人都显得有些焦急不安。
由于天气太过炎热,她们甚至已经出了一身薄薄的香汗。
汗水浸湿了衣衫,紧紧贴附在肌肤之上,使得整个人都感到格外地难受不适。
而谢长宴则静静地站在一旁陪伴着她们,脸上还覆盖着一层轻薄的面纱,使原本精致的面容若隐若现,唯独一双眸子露在外面狭长而上挑。
这样做也是为了谨慎起见,倘若被什么不该看到的人发现了,到时候恐怕就算有十张嘴也难以解释清楚其中缘由。
只不过身材高挑,让人难以忽视。
而被关在狱中的虞父正躺在稻草上,身上的衣衫散发出一股异味,花白的头发打结,此时距他入狱已两月有余,心中早已没了希望。
悔恨交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贪那一点又有何用,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就在他即将入睡时,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两个狱卒打开门锁,冲他喊道:“快出来吧。”
虞父大惊失色,难道今日要行刑?他微微叹了口气,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小兄弟,可否帮我给家人带句话,就说老朽对不起他们。”
其中一个狱卒面露疑惑,“老丈为何不自己说?如今昭化侯嫡夫人正在外面等着你呢。”
虞父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昭化侯嫡夫人不就是他的嫡女虞薇宁吗!
这么说来,他不用死了?
虞父跟着两个狱卒往外走去,脚步有些虚浮,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夜夜难眠,身体自然亏损许多。
待他出了地牢,虞薇宁一见他那佝偻的身躯,便忍不住泪如泉涌,忙迎上前去,“父亲。”
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狱卒见此情景,也不禁动容,早闻昭化侯府的大夫人心诚至善,如今看来,名不虚传。
“宁儿,是你吗?爹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虞父紧紧握住她的手,满是沟壑的面上透露着些劫后余生的欣喜。
“是女儿,爹爹我们先回去吧,母亲在家中等你了许久。”
虞薇宁带着虞父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往着老宅的方向赶去。
虞父要出狱的事情除了她再无旁人知晓,主要还是担忧其中生了什么变故,如今能够顺顺利利的接到他,虞薇宁心下安定多了,面上的神色也要轻松些。
“此次老夫能够平安出狱,多亏了宁儿你,倒是为父连累你了。”
“我们本是一家人,爹爹何必说这种话呢,再说此次出力的人是夫君……”
虞薇宁带着几分笑意,提及纪南寻的时候,笑意淡了几分,但还是不得不感激他。
如若不然,虞父很有可能就死在了牢狱中。
谢长宴坐在马车的另一边,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心中却极为不畅快,为他人做嫁衣的滋味不太好受。
眸子微微一眯展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还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中占便宜的。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到了虞府,虞府占地极广,府门高耸,门头镶金,门前蹲立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
早早的就已经有人侯在门外了。
原是纪南寻带着虞清月先一步过来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讲了个清楚,所以一行人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其中就有虞薇宁的母亲张婉,以及她的胞弟虞文世。
张氏自从她的丈夫入狱后,她也跟着病了,如今整个人面色苍白如纸,显得格外的憔悴。
如今站在烈日下还觉得通体生寒,看到那马车由远及近,面上才略微放松些。
马车停下时,谢长宴先一步跃了下去伸出手将虞薇宁扶了下来。
他的手修长又白净,掌心温热。
虞薇宁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两人掌心重叠交合在了一起。
白鸢站在后面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艳娘不仅嘴毒,还极为的会讨好夫人,逮着各种机会献殷勤,真真就是小人一个。
谢长宴看着那张圆润的包子脸气的鼓鼓的,心情没由来的大好,勾了勾唇角,顺便将她撑伞的活儿也一并抢了过来。
他生的高大,所以轻轻低头便能看到那小妇人梳理的整齐的发丝,以及上面传来的阵阵清香。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文哥儿可想死你了。”
虞文世挣脱了张氏的手,一下子就扑倒了虞父的怀中,丝毫没有对他身上的异味感到任何的嫌弃。
他生的极为讨人喜欢,一双乌溜溜眸子大而明亮,脖子上还挂着个银项圈,一看就是个受宠的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