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见孟辞归不为所动一时忐忑,惴惴不安的偷眼看她。
“你是哪里人士?”孟辞归不紧不慢的问,仿佛只是心血来潮。
李大夫心中不安,却又不敢不答。
这东西一查便能查出来,他藏着没什么用。
“小的是仙灵郡居安县李家村人士。”
孟辞归记住这个地方,笑着道:“仙灵郡倒是多出神医。”
她没记错的话花溪城就有一个。
当初为了查看金矿的位置,周无带着小阳出东城门就是用的这个理由。
李大夫不知孟辞归是嘲讽还是真心这样说,只得赔笑。
孟辞归又问:“你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
李大夫狐疑,观孟辞归这般模样好似也不是要杀他,于是稍微镇定了一些。
“小的兄弟两人,小弟仍在李家村中,小的曾是李家村的村医,学有所成便出去闯闯,这才辗转到了相府。”
“你一个人来的?”
李大夫沉默了一下,道:“还有一个路上收养的孩子,冰天雪地的险些冻死。”
孟辞归对这话半点都不信,只当他放屁。
“进相府之前是在哪里高就?”
李大夫斟酌着到底该怎么说。
现在孟辞归抓他的目的不明,但既然没有杀他,就说明他是有价值的,但是他没有治好世子,这价值说不好就没了,为保小命,首选得体现出来自己的必要性。
李大夫想好之后立刻道:“小的在梁园待了五年。”
短短一句话包含了众多李大夫想说话的情况。
比如我就是那个梁济快死的时候找到的神医,让他多活了五年;我这个医术甚是高超,都能帮人续命等等。
至于为何敢将这个说出来,自然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梁济死时的真正情况。
且梁济已经下葬多日,该腐烂的也都腐烂了,什么都瞧不出来,他自是不怕的。
这事说出来还能给他提身价,让孟辞归多看重他一些。
孟辞归果然惊讶:“梁园?”
李大夫假惺惺的故作沉稳,又想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但到底是阶下囚,没敢放肆:“就是世子妃想的那个梁园,当年承蒙梁大人不弃,小的才有幸为其诊治;
梁大人当时身体已然枯槁,遇上小的也算是缘分,能够为梁大人延续生命,小的也是受益颇多。”
孟辞归:“的确,听闻当年梁济身体的确不太行,甚至有言他活不过那个冬天,但他却硬生生多活了五年,看来是多亏了李大夫。”
李大夫眼里得意,嘴上谦虚:“不敢,都是梁大人得上天眷顾。”
孟辞归动了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瞧着李大夫歪了歪头,发间的钗环叮当作响。
“为何如今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你收养的那个孩子呢?”
李大夫动了动嘴,说起这个眼底都充满了愤怒。
“原想着好心将人留在身边,谁知这小孩死性不改,偷了我的钱财便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孟辞归看着他,笑了:“那孩子叫什么?”
李大夫不知道孟辞归为何问这个,但名字倒是如是回答了。
“叫日头。”
孟辞归想起当时他们问小阳叫什么名字时,小阳抬头看向天空的太阳,两人便一致叫他小阳了。
不过,日头这个名字朴实却寓意也不错,但看小阳对她们取得名字的接受程度,大概率也是不喜欢的。
“为何?”
李大夫开始胡诌了:“日头嘛,暖和,冰天雪地的便想着取一个暖和点的名字。”
孟辞归明白了。
李大夫是不会费心给捡来的孩子取名字的,不,他就不像是个会做好事的人,小阳必然不是他捡的。
孟辞归敛眉思考,到底是派人去查还是直接问呢。
但不管结果如何,这个李大夫都不能活。
“呵呵。”孟辞归忽的就笑了,既然要死,那便问吧,问出来最好,问不出来就埋了。
李大夫不明就里,但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危机感。
“您、您笑什么?”
孟辞归唇角挂着畅快的笑意,翘起了二郎腿:“唠嗑结束,不如我们开始说正事吧。”
李大夫:“什么正事?”
李大夫努力让自己平静,对方与他说这么多,应当不是要杀了他的意思。
孟辞归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看的李大夫胆寒。
“我问一句,你说一句,若是说了假话便割掉你的一只耳朵,懂了吗?”
李大夫见孟辞归不像是说笑,顿时点头如捣蒜。
“懂懂懂!”
孟辞归盯着他的眼睛,手中的匕首轻轻地打在手背上:“日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