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到底在哪儿?”
孟辞归眯着眼问:“你信诸天神佛吗?”
孙不理:“……”
孙不理起身朝着大堂走了过去,没一会又出来了,一脸无语加震惊,总之就是很复杂的看着昏昏欲睡的孟辞归。
石清年见状也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孙不理依旧这幅死样子,问他:“你信诸天神佛吗?”
石清年:“……”
“你到底在说什么?”
孙不理指了指堂内的三清神像:“显灵了。”
石清年:“……”
石清年不懂,但石清年觉察到了不对自己走了过去。
盯着神像看了许久,就差把神像看穿了,忽然瞄到了什么,神色一紧迈着脚步就朝后面走去。
当看到了摞的老高的箱子亦是震惊不已。
虽然他不信神佛,但如果神佛这么能送,他也是可以信的。
申时孟辞归和孙不理与商队分道扬镳。
目送商队远去,孟辞归看着孙不理的脸问:“冒昧问一句,眼罩能摘下来我看看吗?”
孙不理的这个眼罩太有辨识度了。
孙不理:“……”
“你是挺冒昧的。”
孙不理顺手把眼罩取了下来,无所谓的道:“别吓到了。”
孟辞归看着他即便愈合也依旧可怖的左眼,道:“我在一本杂文里看过,有一种神水可使人肢体再生。”
孙不理将眼罩戴上,翻身上马,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走吗?”
“走。”
两人快马加鞭,从西城门进龙王郡不做停留,直接出了南城门往行水镇的方向赶。
奈何没有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去,只得在野外过一夜。
孙不理生了火做照明,吃了点干粮果腹。
孟辞归看着忽明忽暗的篝火,托着下巴想这几日不知道顾识去找她了没有,没见到她会不会难过。
孙不理则想起了许久不曾记起的旧事。
石清年提起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只今日孟辞归说起什么神奇的药水,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忽然在意起来。
在意的不是这只眼睛能不能好,而是这只眼睛非是在战场上伤的。
或许是这事藏在心里太久,这些时日忽然被勾出来不吐不快,也或许是今晚的环境格外合适,孟辞归的这张脸又很有亲和力,且孙不理并不识得此人,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但在此之前,他问:“你的主家是谁?”
孟辞归思绪被打断,扭头无语的看着孙不理:“你脑子进水了吗?”
孙不理感慨:“她对你倒是信任。”
孟辞归心想那可不,我不信我自己信谁?但这话却不能说出来。
他往后仰了仰靠在横放的树干上,目光幽幽的望向远处:“我这只眼睛是在牢里被人刺瞎的。”
孟辞归看着他不说话。
孙不理难得惆怅,他语气平平不似在倾诉,倒像是在说很平常的事情。
“明德十七年,那时候我还是北地的兵,家乡来消息说妹妹要成婚了,我便请了假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我的家乡在泰山郡伏羲县的孙贤村,虽然不是很富裕却也能够温饱,我满心欢喜的回去,父母兄弟都喜笑颜开。”
“家里挂了红布,都在准备妹妹的大婚,原本是件喜事。”
“过了几日我发现村里的老人似乎少了许多,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五年前的新任县令欺他们村都是老弱妇孺,圈地盖他的私宅山庄,让村里的人无地可种;
里正去郡守府告状,却被关了起来再也没回来;村里组织人要上京,还没出泰山郡就被抓了;
后来村里的人都怕了,便只能认了,那几年里村里的老人五个有三个都是饿死的,而这三个里,有两个都是家中男丁在军中服役保家卫国。”
孙不理说到这里就笑了,及其嘲讽:“在战场上拼命的人,又如何能想到自己豁出去性命保卫的家国,连他们的父母都容不下。”
恶人一旦拥有了权利,私欲膨胀只会更恶。
“父母原本不想告诉我的,只想参加完妹妹的大婚之后赶快离开,远离这是非之地。”
“但我的家乡变成了这样,我战友的父母兄弟被奸人迫害,如何能坐视不理。”
“于是我收集了证据,准备带回去交给上官,请他代为向陛下请命。”
“只是不巧这事传了出去,那人土皇帝做惯了,自是穷凶极恶,亲自带了人来了孙贤村,他手下的衙役好不威风,手里的刀在阳光下泛着光,又冷又寒。”
“他真的很嚣张,扬言要屠村,我只觉得可笑,然后我就杀了他。”
“我一个漓川军校尉,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