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校园里静谧安好。林荫小道两旁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阳光穿过树间,为小道铺上影毯。
时南和颜释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
颜释在前面忍了一会儿,转身看着时南,“能快点吗?”
阳光毒辣,不要钱似的往人身上砸,颜释感觉汗水又在蠢蠢欲动了。
“你还记得我是个伤患吗?”时南说。
颜释没说话,捏起胸前的布料扇了扇风。
心想, 要不是怕你倒路上,我还在这陪你接受阳光的“爱抚”吗?
到教学楼前面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我先上去 。”颜释说完,不等时南回应就大步跑上了楼。
时南看着颜释决绝的背影,一时无言。
“南哥,你怎么了?”楚乐从楼上下来扶住时南,“刚颜释让我下来扶你。”
“没事 。”时南轻笑,“他怎么说?”
“谁?”楚乐反应了一下,“哦,就让扶下你。”
“他不是带你去的医务室吗?”楚乐说,“是伤了?跟脸上的伤一起的?哎哟,你说呀 ! 急死我了。”
时南拍了拍楚乐肩膀,“前两天后背挨了一下,刚又磕……”
“什么?”楚乐看着时南,“是不是那个什么虎哥,他有病啊!自己没本事,还不许人姑娘喜欢你了?你……”
“行了,行了 ! ”时南把楚乐的脸扭回去,“赶紧上去,挡人道了。”
正值下课,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出来活动 。他俩搁楼道上掰扯,挡住了要下楼的几个学生。
“哦,伤得很严重吗?”楚乐说。
“还行,不动就没什么事。”时南说。
时南回到教室,一群人就围上来询问病情,完了就很自然的聊到了其他的话题上。
颜释在边上看语文书,但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周围的人在欢声笑语,但他只觉得吵。
听得到很多声音但辨别不了字句,这是一种很烦躁的感觉。就像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说话,想要醒来听清那人说的什么,却挣扎不过,醒不过来。
耳边嗡鸣带来的晕眩感,导致颜释暂时失去了思考力和行动能力。
肖柯去小卖部结完账回来,看到的就是那个角落围满了人,很开心的在聊着什么。但是走近后他心下一慌,颜释眼睛盯着书本看似在看书,但是嘴唇是在微微颤抖的,手指死死捏着书本。
不了解的人或许觉得没什么,但颜释周遭的低气压和不同寻常的气势预示着什么,肖柯不可能不知道。
肖柯快步上前,拉开几个人,伸手捂住了颜释的耳朵,低声道:“阿释 ! ”
颜释被捂住耳朵,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肖柯,双眼布满血丝。极力压制的东西像是再也压制不住,冲破屏障,逼得人招架不住。
肖柯心下一沉,颜释的状态很差,他再清楚不过。
“操,麻烦让一下 ! ”肖柯看了时南一眼,“让他出来。”
时南让开后,肖柯拉着颜释出了教室。
“怎么了这是?”
“你们看见了吗?颜释的眼睛好红 ! ”
“我看见了,他不会有什么精神病吧?”
“谁知道,整天不是面瘫就是一副不爽的样子。不是说他高一的时候还在校外打架来着 ! ”
“对,都把人打进医院了。还骂哭了来告白的小姑娘……”
“呲啦! ”一声,所有人闻声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制造声源的时南。
“脚滑了,不小心踹到桌子。”时南笑着说。
“快上课了,都回座位上吧。”何冬阳说,“散了吧,散了吧。”
一群人这才嘀嘀咕咕的散开了,时南虽然是笑着的,但那一脚明显是故意踹的。
时南盯着颜释的语文书 。他刚才有注意到颜释手指紧捏着书,以为他是嫌吵生气了,正准备结束话题让那几个人离开,肖柯就冲过来了。
当时颜释抬头看肖柯的眼神涣散,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被拉走的时候像是没有自主意识一样。
时南蹙了蹙眉,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肖柯把颜释带到了负一楼的一间实验教室,负一楼的教室平时是闲置的,就月考什么的分考场会用,所以不会有人过来。
两个人隔着过道坐着,也没有说话。
肖柯想出声安抚颜释,但他知道没用,认识十年来他见过几次颜释发病。他曾试着安抚,但这只会令颜释更烦躁,更加无法平复下来。
颜释需要的不是任何人的安抚,他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或者在颜释自己看来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慢慢平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颜释抬手捏了捏眉心。肖柯才看着颜释柔声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