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承认之前的研究对于整个脑机接口的项目来说，有些多余，但我们并没有因此耽搁进度，我们已经研发出脑电波的编码解码软件，它的识别能力误差率大概在百分之八左右，只比人类的速记员百分之五的误差稍高，能够准确识别大多数人类意图。”蒋冲说道。
“你说的百分之八，只是针对编码软件本身，但是这种低频信号，抗干扰的能力弱，如果加上环境造成的不可避免的干扰，再加上传输时候的误差，你们的准确率还能达到多少？”公孙文广也十分不客气的问。
“这个，这个，我们只是用软件做了模拟实验，误差率大概在百分之十五左右，我们还没有找到承载他们的最佳高频的频段。”蒋冲有些心虚的说道。
公孙文广和莫离对视了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们研究这么长时间，结果就这？”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蒋冲，立马变得局促不安了，其实他是有骄傲的资本的，因为他是国内公认的脑机接口第一人，在国际脑机接口界都享有一定的声誉。
“你说说，你们遇见了什么样的瓶颈？”公孙文广语气淡然的问。
蒋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才公孙文广和莫离对视时候，眼神中的鄙夷让他紧张得直冒冷汗，公孙文广适时的转移话题，让他瞬间轻松了不少。
“我们在收集一个人的脑电波的时候，经常会发现有多个不同的波，大多数时候，这些波强弱分明，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选取最强的脑电波，就能代表这个人的真实企图，但也有很多时候，它们的强弱不分伯仲，而且解码出来的意思又截然不同，我们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公孙文广没有接话，而是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众所周知，我们人是单线程机制，在某个时间段只能做一件事情和做出一个决定，同时出现两个甚至是多个强弱相当的脑电波，而且还是完全相反的决定，这已经违背了我们的常识，我们不知道该以哪一个脑电波为准。如果我们没办法准确选择出最能表现意愿的脑电波，我们就没办法让机器识别人的真实意图。”
“会不会是人格分裂？”一名科学家问道。
“不会的，因为这个比重太高了，同时拥有多种声音的人，占比超过了百分之三十，而且环境不同，这个比例还得上升。”
“环境不同，比例还会上升的意思是？”另外一个科学家疑惑的问。
“就是哪怕是一个大多数时间只会出现一种声音的人，当他受到突如其来的刺激时，往往也会发出多种不可调和的声音。”
“阿离，你怎么看？”公孙文广低声问莫离。
“这不十分正常吗，因为我们无论是大脑和身体，本就不是一个单一完整的整体，它是多种生物的共生体，你将人体想象成一个国家，当一个国家需要作出某种决定的时候，不同的利益集团肯定会发出不同的声音。”莫离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
对于莫离的说法，林雨梦自然深表认同，事实上她是亲耳听见过这种嘈杂的声音。
“阿离说的没错，正常情况下，我们体内本来就该有多种声音，但是拥有最终决定权的，肯定只有一种声音，否则就会造成人格分裂，我们现在应该准确找到到底谁拥有最终决定权。”
“啊，这，这要如何判断？”蒋冲一脸困惑的问。
“不同脑电波发出的位置肯定不尽相同，我们可以根据位置锁定。当然，也可以根据主脑电波特殊的波形，这就好像一个国家，官方说辞是最具权威性的，而它的格式也比较的固定。”公孙文广说道。
听公孙文广这么说，蒋冲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们之前的研究进入死胡同的原因是根本没办法接受一个大脑里面出现多种不同的声音。
他们刚开始以为是仪器干扰导致的，他们想将其他声音当做噪音一样屏蔽掉，准确找出那个最具代表的脑电波。
“蒋冲，这个项目还是由你负责，不过你们最好让研发团队入驻神农科技园，这样方便和我们探讨。”
“公孙教授，这个项目对实验室的要求比较高，要摒弃一切低频信号的干扰，神农科技园没有这种规格的实验室啊！”梁泽赶紧说道。
他还是想让公孙文广回龙科院，哪怕只是协助他们完成这个项目，能多留公孙文广一天就多留一天，万一他突然想通了，愿意留在龙科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