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大发夸自己,沈红梅下意识回道:“我可都三十了,要是还跟年轻时那会一样浮躁,那这么些年可不白活了。何况,我是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迷。”
赵大发握住她的手,叹道:“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沈红梅笑,“可不是,再过两年,小云都该娶媳妇了。”
赵云跟着笑,“那我岂不是准备着要升级当爷爷了?”
“说不准等不到两年后,小云这两年跟那位姓任的小姑娘可没断呢,指不定两人一时冲动提前让你当上爷爷。”
沈红梅嘴上开着玩笑,可赵大发却笑不出来,“那不行,人家姑娘还在上学呢,得空我得跟他提个醒,他要是敢乱来祸害人家,我打断他狗腿。”
沈红梅笑意敛起,心口微微酸涩。
如果当年,她身边有这样一位明事理又睿智的长辈提点自己,她也不至于行差踏错,白白蹉跎那么多年。
可转念又一想,如果她没跟马超在一起,或许早就嫁给了其他男人,也不会有现在的人生。
世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你改变不了过去,也预料不到未来,惟有珍惜当下。
保姆将刚睡醒正啼哭不止的赵艺欢抱了过来,“太太,欢欢小姐闹腾得厉害。”
“给我吧。”
一落到妈妈怀里,刚刚还哭得满脸通红的赵艺欢瞬间止住了哭,湿漉漉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冲着沈红梅奶呼呼喊了声妈妈,又扭过小脑袋朝赵大发喊爸爸。
赵大发满脸堆笑的捏着女儿比豆腐还白嫩的小爪子,逗道:“一见不到妈妈就哭,干脆以后改名叫小哭包得了。”
沈红梅一边用手背探女儿额头,一边同赵大发解释:“这两天发低烧,难免娇气点。”
“不是去医院拿过药了吗,烧还没退吗?要不换家医院看看。”
“应该没事了,你把体温计拿过来,我给她量量。”
“好。”
体温计有些冰凉,赵艺欢抗拒着怎么也不肯让沈红梅放进腋窝。
赵大发见状,将体温计接过去,用手心捂到热后才重新递给沈红梅,并将女儿接过去抱在怀里逗弄。
趁女儿被赵大发吸引注意力,沈红梅顺利将体温计放到女儿腋窝下。
“欢欢乖,走,爸爸带你去看大金鱼。”
赵大发一边搂紧女儿胳膊,以免体温计掉出来,一边往鱼缸走去。
“看这条,它在摆尾巴,是不是跟咱们欢欢打招呼呢?”
“啊,鱼,鱼鱼!”
看着父女俩互动的温馨背影,沈红梅不禁会心一笑。
自从生下女儿的每一天,她都感觉自己活在幸福中,也由衷的感激沈明珠。
没有沈明珠,她就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
……
今天保姆请了假,沈朝北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抬头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半了。
这个点,妻子杜娟还没回家。
刚想打电话过去问要不要开车去接,家里的座机就响了。
是杜娟的助理麦秋打来的,“沈哥,你到楼下来接一下杜总吧,她喝醉了,我弄不上来。”
放下电话,沈朝北立刻跑到楼下。
到了楼下一看,杜娟坐在单元楼前的大理石石墩上,被麦秋扶着还东倒西歪的,显然醉得不轻。
“咋又喝成这样啊?”
沈朝北一边埋怨,一边弯腰蹲在石墩前。
杜娟人虽然醉醺醺的,但还没到完全失去意识的程度,看到沈朝北蹲下就自觉张开胳膊趴到他背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冲麦变说道:
“我老公来接我了,你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行,杜总,您早点休息。”
边说着,麦秋边把手里的皮包挂杜娟手腕子上,又殷勤的替沈朝北拉开单元楼的防盗门,目送夫妻俩上楼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为了不吵到两个孩子,沈朝北直接将杜娟背进卧室放床上,并替她脱掉高跟鞋和外套。
忙活一圈下来,累得一头汗。
他也顾不上休息,去卫生间打了半盆热水,替杜娟洗掉脸上的妆。
这么一折腾,杜娟酒倒是醒了不少,从床上坐起来说要吃东西。
沈朝北只得去厨房煮了碗鸡蛋面。
“天天喝这么多酒,身体还想不想要了?”
听着丈夫的抱怨,杜娟咽下嘴里的面条,“我这几顿酒不是白喝的,候副局长答应过两天带罗森的考察团到厂里来参观,只要能拿到罗森的投资,我们厂的规模至少能翻两番以上,甚至ipo上市也不是没有可能。”
杜娟的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神情和眼神却难掩自豪和骄傲。
于公于私,沈朝北自然都希望厂子越来越好,满腹的抱怨也都化作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