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挑了挑眉,面露高傲:“自然,我们是云昌皇族,就算是盘查,也该是你们那个什么大理寺最高权位的人来问,轮得到你一个少卿?”
林挽朝听着她先骂完,却也不恼怒,好整以暇的看着诺敏。
等她说完了,她轻轻一笑,“好啊,我倒是愿意。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向王姬说明,我们这位寺卿大人虽然看着多情温柔,手段却是极为毒辣,每次审犯人时,不见点血都觉得不痛快。”
林挽朝一边说,诺敏的眉头一点点皱紧,仿佛想到了林挽朝口中血腥恐怖的场景,一点点害怕的缩回了哥哥身后。
林挽朝却是始终盯着诺敏看,直到她再也受不了,又气又恼的跑回了寝殿。
泽渠无奈一笑,对林挽朝道:“我这妹妹胆小,林少卿还是别吓她了。”
林挽朝淡然的看着泽渠,说道:“是吗?王姬殿下想要射杀我的马时,可不是这么胆小。”
泽渠唇张了张,微微眯起眼睛,调笑的看着林挽朝。
“看来林少卿很记仇。”
林挽朝不松口不退让:“是啊,睚眦必报,王子多了解了解就会知道。”
“只可惜啊,我只在云昌国待一个月,否则一定有时间好好了解林少卿。”
林挽朝冷冰冰的看他,说:“在这之前,还是让本官先了解一下,王子昨夜都去过哪里吧。”
泽渠觉得眼前的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云昌的女子多半豪爽,三句话便就能看清心里是什么样的。
林挽朝不一样,她会迂回辗转的让你越发看不透。
“昨天夜里,本王看完林少卿和诺敏的比试后便于太子殿下多喝了几杯酒,之后去外面透了透气,回来刚坐下一会儿,便有人发现了尸体。”
“谁能作证?”
“除了林少卿,我在这京都城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就算有人看见,我也说不出名字啊?”
林挽朝目光柔韧:“只要王子告诉我那个看见你的人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模样,我自会知道他的名字。”
泽渠似乎是意有所指,望着林挽朝,假装低头思虑的说道:“那个人啊,一身黑衣,长得虽不如本王俊美,可是看起来……他与林少卿很是相熟呐。”
林挽朝微微一愣,旋即想起那人是谁。
薛行渊。
“明白了,多谢殿下配合。”
林挽朝转身欲走,可泽渠却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微妙。
“后来,我了解了一番,那人是林少卿已经和离的夫君。”
林挽朝停住脚步,神色逐渐冷冽。
“泽渠王子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可惜,竟会有人不珍惜像林少卿这样的好女子,着实让人意外啊。”他向前几步,笑容在冬末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不过,我们云昌不在乎这些,好女子只属于好男人,哪个男人有本事,就可以将喜欢的女子抢回自己的营帐。”
林挽朝听他说完,只是一笑。
“是吗?那只能说明,你们云昌败给北庆还是有原因的。”
泽渠的笑容一滞,眸色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连自己国家的女人都不敬重,又怎么能带领子民战胜强国的征讨?”
泽渠微微颔首,他很不高兴有人随意提起云昌战败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这是云昌的习俗,何谈敬重不敬重?林少卿,多少有些言重了。”
“是吗?倘若有一日,有人将诺敏王姬掳走,你也会觉得是习俗,而不救她吗?”
“绝不可能!”
对于泽渠而言,自己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妹妹,倘若有人敢动她分毫,那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林挽朝眼中闪过奚落:“那泽渠王子还真是严已律人,宽以待己啊。”
泽渠对精通中原话,这句话乍一听没问题,可等林挽朝离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林挽朝是在骂他。
泽渠却不恼怒,忽然就笑了。
这么多年,云昌国的女人对他都是趋之若鹜,实在是疲乏的很,还是第一次有个女人敢骂他。
“有意思。”
——
林挽朝坐在少卿堂的案前,将所有人的名字写在一大张纸上,按照每个人离开的时间和证言去连线。
结果就是,每个人的证人证言都能对得上。
这就代表,宾客都不是凶手。
此时,卫荆回来了,卸下刀直奔林挽朝的少卿堂。
他按照林挽朝的吩咐,费了好些力气才找到当初惠宫人被查出的降头娃娃。
林挽朝接过,只见那娃娃身上穿着精细的湖绿色华服锦袍,面容也是修理的细致,只是脖子上的确绑着一截白绫。
这模样,和赵昭仪的死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