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安夜探陆府,萧泽安三番四次找她问人,问的都是陆之洲大哥的去向。
他一个皇家五皇子,为什么要问山野破落户家的孩子?
所有的线索都被一一串联起来,但即便做好了准备,阮流筝心里还是不敢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
天气转热,桌面上的水迹不消片刻便开始消失。
萧泽安凝眸望着皇嗣二字,悠悠地说起前尘往事。
“五年前,太子被诬蔑谋反,太后将昏迷的父皇挟持于深宫,并且垂帘代朱批,直接钉死了东宫的罪责。”
随着萧泽安的开口,五年前罪罚寺的那场大火,重现在阮流筝的面前。
“当时太子不认谋反,但父皇身上中的刀剑就是道光。太子无法自证道光为何不见,最终东宫包括僚属,一百五十七口,尽数被关押至罪罚寺。”
萧泽安想起当年,东宫所有人连夜被迁完罪罚寺,自己带着高胜楼的所有人想要前去救人。
但一身玄衣的太子目光烁烁望着自己,告诉他孤没做过,天地会替孤自证清白。
太子不愿意走自然有他的道理。
太子若是逃走,便是坐实了他有意谋反的罪证。
太子妃愿与夫君共存亡。
他们相信,只要父皇转醒,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但谁都没有想到,罪罚里的一场大火,要的就是东宫所有人的性命。
只要太子死了,刺杀一事就成了他畏罪自杀的铁证。
那些藏在背后的小人,就是要将谋反的钉子,钉在太子身上!
萧泽安疯了似的往罪罚寺跑,可那场火太大了,他花了很多时间才冲进去。
近卫为他劈开卷着火舌的横粱,太子一手手持长剑,一手似乎在抱着什么东西,半跪着侧身望着他。
而在他身下,倒着的是浑身是血的太子妃。
阮流筝听到此处,感觉无法呼吸。
萧泽安的声音有些哽咽,阮流筝急忙起身,轻轻搂住了他。
阮流筝身上的香气让萧泽安稍稍振作了几分。
随着阮流筝一下又一下的爱抚,萧泽安继续说。
“太子身上都是伤,他见我赶来,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怀中的襁褓之物交给我——”
阮流筝指尖微颤:“就是远哥儿?”
萧泽安点点头,将身子从她怀里抽离出来,眼里已是恢复平日的清明:“就是远哥儿。”
“我知远哥儿身份特殊,他是太子唯一血脉,亦是皇嗣。东宫谋反这事是有人蓄意而为,罪罚寺的大火就是要斩草除根。我必须迅速将远哥儿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能任由他暴露人前。”
当时的萧泽安趁夜策马往京郊跑,高胜楼的高手们行动速度,在一户山野人家找到了同皇嗣同时出生的婴孩。
那户人家的女子是独自在家生产。
萧泽安与近卫推门而入时,屋子里尽是血腥味、
但刚刚生产完的母子已经没有了气息。
远处有男主人飞奔而来的声音,萧泽安当机立断命人将婴孩调包。
近卫带着已经身亡,陆家真正的‘嫡孙’赶往罪罚寺。
而远哥儿这个皇嗣,则是被留在了陆家。
“后来我曾多次想回来寻人,但太子伏诛,自焚于罪罚寺的动静太大,三法司协查谋逆案。我担心皇嗣被调包的事会被发现,便不敢去找人。而父皇转醒后,疑心颇重,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要我与萧瑞安迁出内宫。等处理好所有事之后,我在派人去找,已是找不到当年那户农户了。”
阮流筝将对陆家这位大哥仅有的记忆托盘而出:“我听说陆之洲的大哥大嫂在远哥儿出生没多久就相继离世,徐氏那个时候虽然不愿意替人养孙子,但估计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抛弃,便将他带走了。这也是为什么你后来找不到孩子了。”
“是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找这个孩子,最终被我查出当年那一户人家姓陆,而他们家的二儿子,中了探花,如今已经搬去了朔京。”
所有的一切说完,阮流筝豁然开朗。
这就是萧泽安会前去陆府的原因了。
她重重地呼出口气,这些宫闱内的陈年旧案让她听得头皮发麻,心生寒意。
萧泽安顺势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头靠在了她的胸前。
“太子将皇嗣托付给我,我定是要护着他最后的骨血,所以我几次夜访陆家,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仅让我查到了远哥儿的下落,还……”
他在阮流筝身侧一贯霸道惯了,从未有像此刻一样小猫一样的乖巧。
阮流筝瞧着他垂直耳边的碎发,下意识接口问:“还有什么?”
“还让我寻到了我的阿筝。”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