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妍想起正事,将眼泪抹干净,对着徐氏问起了阮佩云孩子的事。
徐氏一开始还不敢对女儿说实话,支支吾吾的想要转开话题。
陆之妍跺脚说:“娘啊!我早就知道她阮佩云同二哥的事!你别再装了!”
徐氏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前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陆之妍眼珠子转了起来。
“我就说怎么阮流筝身边的冬梅会一直找上我!原来她是卖主求荣,帮着阮佩云这个贱人来利用我,她早就是提了心思想要嫁进咱们家!”
所有的事像是水里的葫芦,被一串串串联起来。
陆之妍回想着几个月前,自己刚通过冬梅与阮佩云相识的场景。
这么说来,她竟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陆之妍蜷起了手掌捶到桌上。
这么想来,当日也是阮佩云从旁暗示,让她以为自己能嫁给阮士昌做娘子!
结果呢?
原来今日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同阮佩云脱不了干系!
听徐氏说着,阮佩云成了陆正丰的妾室后,反而在陆家算是过了明路。
如今只是瞒着阮流筝,陆之洲与阮佩云就能够日日夜夜耳鬓厮磨?
加上阮佩云竟还怀上了孩子!
对比自己,后院里有邱氏盯着,阮士昌对自己也不喜欢。
陆之妍在将军府里的后半生不用猜也知道将会过得艰辛。
她心里不平衡,对着徐氏就说:“娘,这孩子怎么能留下呢?”
徐氏重重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啊!可是你说她命就是那么硬,怀着身子同你……同你二哥在一起,都弄得浑身是血了!人都没事,孩子也没事!”
徐氏想起陆正丰阴恻恻的脸,满脸苦闷。
“你爹还说呢,如果当天孩子就没了最好!要是以后都不能生了就万事大吉,左右当替你二哥养个人罢了!”
陆之妍贴近徐氏,低声出了主意:“娘,这孩子是肯定不能要的!既然如此,不如就趁着她身子虚,找个人来……”
这厢徐氏母女在屋子里咬着耳朵,邱氏花厅里也坐不住了。
她正准备喊人带她去荣禧院,就碰上陪着裴夫人转了一圈回来的阮流筝。
裴夫人与邱氏统共见过两三次,但对她的印象也不好,两人便是微微点头。
正要分开,阮流筝忽然说:“姨母上次不是说云龙先生想借‘绿绮’琴吗?姨母不如同我走一趟,去取了琴带回去?”
裴夫人方才吃了些小食,也觉得有些发胀,正好当做消食,便点头答应了。
齐云公主听过‘绿绮’的名头,便提出她也想看看。
花厅里坐着的夫人有一些没能在千金宴上一睹阮流筝与云龙先生斗琴的风姿。
当下便起哄让阮流筝献技一曲。
阮流筝盛情难却,便干脆招呼大家一同前往内院取琴,顺带弹奏一曲。
“对了,二伯母是要去荣禧院看云姨娘吧?一道走吧?”
阮流筝笑着说。
一行人边走边说笑,倒是热闹。
还没走到荣禧院,就瞧见翠芽守在了门口。
翠芽甫一见那么多人,打了个激灵,口舌打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么多夫人看着,这般不机灵,丢的是府上的脸!”
阮流筝低声呵斥道:“姨娘前些日子险些小产,如今你不在她跟前伺候着,跑出来做什么?”
邱氏心里也觉得奇怪。
翠芽是她拨给阮佩云带在身边的,按理说万事都会以阮佩云为主。
怎会独自一人在门外偷懒?
“姨娘?”裴夫人低声问道:“不会是……?”
阮流筝点了点头:“正是我娘家二姐姐,嫁给公公的那位。”
众人暗自哗然。
陆家老翁与阮家小女的爷孙情已是惹了不少非议。
没想到人家进门还没一个月,都有了身孕?
邱氏不想留下成为别人的谈资,推开翠芽就往院子里走。
但她越往里走越觉得奇怪。
青天白日的,怎么院子里的门窗全关了?
“虽说姨娘差点小产,但到底没有伤到根本,院子里还是要保证通气才行,怎么能全关上呢?”
阮流筝也跟着跨步走了进去,她招呼着身后的下人将紧闭的门窗都打开。
“夫人……夫人不要啊!有……有人在房里,不能开门啊夫人!”
翠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裴夫人停了脚步,眼神晦暗不明地望了进来。
今日阮流筝宴请的几乎都是朔京城内大户人家的主母。
她们自然是看惯了后院里的腌臜事,如今也纷纷停了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