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丹立在阮流筝身侧,忙解释道:“小姐,我真的没事。”
谢璟言最是看不得女子受委屈,当下便吩咐下人快去房里拿药给春丹敷脸。
阮流筝看着春丹的模样,心里全是气。
但她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想了想便同萧乐安说:“多谢公主今日相救,可是这家丑,还是需由我一个人去面对。也谢谢世子的招待,流筝先行告退。”
她谢过其他两人,就是不敢面对萧泽安。
萧乐安倒是有些犹豫,她是亲眼所见陆之洲的发狠的模样,担心阮流筝回去会受委屈。
“阿筝,不如我同你一起回去吧?也能压一压那姓陆的气焰。”
阮流筝摇摇头。
“多谢公主的好意,但有些事,还是由我自己来做比较合适。”
萧乐安还想再劝,但苦于自己口才不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
她睨着眼睛望向坐在一旁含笑的萧泽安,口气不善地问:“阿筝要回去了,你怎么不说话?”
萧泽安没有应她,反而起身对着阮流筝说:“你的脚能走吗?”
经过了方才的上药与休息,阮流筝的脚踝已经不再发痛。
她试着落地,虽不能完全踩重,但也能小步小步地挪动。
“应该没……呀!”
话音未落,萧泽安再一次将他打横抱起,跨步出去:“不能走,我送你。”
谢璟言再一次及时地拉住了想要追出去的六公主。
同时笑眯眯地对着还在状况外的春丹说:“你的主子已经走了,你还不追出去?”
萧泽安长腿迈步,走得四平八稳。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会发出微微震动,阮流筝将自己的脑袋移开了几寸。
她知道萧泽安问的是什么意思,但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眼瞧着就要到门口了,萧泽安放慢了速度,停在了游廊上。
凤青不知道从哪儿跳了出来,拦下了追出来的春丹,将游廊留给了他们两人。
阮流筝由他抱着,姿势实在太过亲密与暧昧。
她虽低垂着头,但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过接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萧泽安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
红晕爬满了她的颈,她的脸,她的耳尖。
阮流筝也有些害怕。
这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人家家里,她小声却又无力地说:“你放我下来。”
萧泽安似乎能够猜得出她心里的想法,带着隐忍的笑意说:“你放心,谢家的下人还没有哪个是不长眼的。”
“不是这样的,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了。”
这一句回去了带着娇嗔,不似方才在屋内的那一句‘我要回去’。
他顿了顿,虽然心里还有犹豫,但他惯来自负,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计后果。
“我萧泽安,看上的是人,你不必想多。”
他的话语中藏着深意,如同那湖面下的涟漪。
既未明确指出这"想多"究竟是指何物,也未刻意去揭开那层朦胧的面纱。
“陆家那些纷繁复杂的人和事,你也不必孤身一人去面对。”
阮流筝拧着身子,坚持要下来。
萧泽安拿她没有办法,便轻轻让她落地。
阮流筝终于可以抬头直视萧泽安的脸。
他的脸在她视线的注视下,渐渐地收起了笑,换上一副阮流筝从未见过的认真模样。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真诚。
或许是刚才那个吻如同春风拂过她的心湖,让阮流筝在瞬间迷失了自我。
她突然决定多给自己,也多给萧泽安一次机会。
“可是我已经嫁过一次了……”
萧泽安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羁的笑意。
他本就是那种恣意妄为、落拓不羁的性情。
更是在师从云龙先生后,奉行随心而为的处世哲学。
在朝堂上,他更是推崇先太子新政,绝非那种被儒家陈腐教条束缚之人。
“那又如何?阿筝若想和离,本皇子自然倾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言语之中,早是换了称谓。
一切水到渠成,不必言明。
阮流筝缓缓抬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
但手在半空中再度停下,似乎还是有些害怕。
只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泽安怎会由她退缩。
他正抬手握住她的手,想要贴上自己的脸颊,却听见门房处有脚步声跑得极快。
萧泽安在下一瞬间便拉着她的手迅速放下,但并未放开。
宽大的身影挡在她前面,垂下的衣袖盖住了他们紧紧相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