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贸然的动作或是出声,只是安静的坐着,紧接着她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应该是负责抬轿的轿夫正在撤离。
其中夹杂着一道更为沉闷些的脚步声,应该是拄着拐杖的大祭司正在朝她缓缓靠近。
姜秋澄伸出手,撩起轿帘,直直地看了过去。
看到姜秋澄的动作后,大祭司并没有出言训斥,而是伸出了自己苍老的手掌,抚于姜秋澄的发顶,献上自己的祝福和祈愿。
“一愿风调雨又顺,五谷丰登满仓廪。家家户户笑声里,欢歌笑语满人间。”
“二愿孩童皆安康,无病无灾乐成长。学富五车才八斗,前程似锦耀门楣。”
“三愿老人福寿长,白发红颜享天伦。儿孙绕膝承欢膝,家和万事兴未央。”
“四愿……”
姜秋澄就犹如一个负责传递信息的连接物一般,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直到最后的最后,她才轻轻的问了一句。
“那我呢?大祭司的心中记挂着所有人,可否也曾记挂过我呢?”
“离别在即,就没有其他的话想要对我说了吗?”
大祭司凝视着姜秋澄倔强的眼神,她知道这件事本就不公平,可这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公平呢。
“孩子,认命吧。”
“村寨里好吃好喝的供养了你十八年,也是时候回报大家了。”
“在最美的年纪嫁给山神,是你的福气啊。”
姜秋澄不屑地嗤笑了两声,冷冷的反驳道。
“从一开始我就是被迫走上这条路的,所谓的供养也只是你们嘴巴上说得好听而已,实际上只不过是将我圈养起来,成为一个暂活的祭祀品罢了。”
“等待时间一到,便迫不及待地将我送走,试图以这种方法来获得所谓山神的欢心。”
“神为什么可以成神?是因为他们怜悯世人,大爱无疆。滥杀无辜、残害性命的才不会是神,而是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山野精怪!”
面对姜秋澄振聋发聩的质问声,大祭司的脸上头一回出现了明显错愕的神情。
在姜秋澄看来,神之所以成为神,往往源于其深邃的智慧、无尽的慈悲以及对世间万物的深刻理解和关爱。
神性的本质并非仅仅在于其超凡的能力,更在于其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对众生的深切怜悯。
神们通常被描绘为拥有大爱无疆的胸怀,他们理解每一个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无论是微小如蚁虫,还是伟大如山川。
他们的眼中,世间万物皆平等,都值得被尊重和爱护。
因此,神们会倾尽所能去保护每一个生命,让他们免受苦难和伤害。
相比之下,那些滥杀无辜、残害性命的生物,无论他们拥有怎样的能力,都无法被称为神。
他们或许有着强大的力量,但他们的行为却违背了生命的尊严和价值,缺乏了神性中最基本的道德准则。
更像是从黑暗中诞生的山野精怪,只知道追求自身的利益和欲望,而不顾及其他生命的死活。
因此,神之所以成为神,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拥有超凡的能力,更是因为他们具备了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对众生的深切怜悯。
可石壁村世世代代皆是这么过来的,老祖宗的安排怎么会是错的呢?大祭司恍惚了一瞬间后,又恢复了刚开始的刻薄冷酷的神情。
“不论你如何说,如何狡辩,木已成舟,你必须入霞光洞侍奉山神,这便是你的命运!”
“既然你不认命,那我也很好奇,你究竟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我可以告诉你,这霞光洞内有生路,此刻便是你命运的分叉口,若你能找到生路出去,那便是天高海阔任鸟飞,可倘若你走到了死胡同里去,那便也怨不得旁人了。”
听到大祭司所说的话,姜秋澄瞳孔微微放大,看来阿粟之前同她说的是真的!
看着姜秋澄面上明显喜悦几分的神情,大祭司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霞光洞内虽然别有洞天,可又岂是她一个弱女子所能够逃出去的?
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多说也无益了。
大祭司拄着拐杖朝外头走去,身形虽然佝偻,但速度却是极快的,三两下便来到了洞口旁,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拐杖。
拐杖的木质坚硬,表面被岁月磨砺得光滑如玉,杖头镶嵌着一颗闪烁着神秘光芒的宝石。
就在拐杖的尖端触碰到凹槽的瞬间,原本寂静无声的山洞就像被唤醒了一般,发出一种低沉而悠远的颤抖声。
这声音起初微弱,像是从地心深处传来的震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逐渐增强,整个山洞都在随之共鸣。
原本紧贴在石壁上的一扇石门,在颤抖声的激荡下,竟然开始缓缓启动。
扇石门上的纹理清晰可见,岁月在其表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厚重的石门被拉扯的瞬间,姜秋澄头顶上扑簌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