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脸严肃逼她发誓的娘突然又变了画风,一瞬间又恢复到原来的温和亲近,一时又愣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感慨说娘你画风也转变的太快了吧!
就见她娘薛嫣穿着一身素衣祭服,一路蹭到她旁边,也不跪,只是坐在她旁边的蒲团上。
看了一眼上面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低声道:“算了,别发誓了,你只要记得这两点就行了。娘相信你做得到。”
又道:“哎,虽然薛家世世代代世女都要被逼着发这样的誓,但是我不得不说想出这些话的那位祖宗是个难得的人才,那两个条件就不说了,勉强还算合理。但是要做不到这两点的子孙就不得好死这一点纯粹就是有病了。想当年你娘我被你奶奶逼着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话本身就是相互矛盾。”
说着,又些义愤填膺的道:“你想啊,既要继承爵位的世女传嗣香火,又说如果做不到的就得不得好死,哈哈,这不是自相矛盾纯粹有病嘛!也不知道是我们薛家哪个列祖列宗中出了哪个人才想出了这些自相矛盾的话,我估计我们薛家历代魏国公夫人才五十多就早早去了,大概就是被这些话诅咒了,所以我当时被你奶奶逼着发完誓后,我就决定我以后有女儿了坚决不让她发这种自我诅咒的誓……”
她娘薛嫣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薛岁安不由心道:娘你这样,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她们中的一个有病这样真的好么?
正这样想着,突然供桌上的牌位倒了一块,敲击在了案桌上,把薛岁安和薛嫣都吓了一大跳。
母女两对视一眼,都各自咽了咽口水,心道,糟糕,把那位祖宗惹怒了?
薛岁安见她刚刚还在嘲笑某位祖宗的娘,薛嫣慌忙跑到祖宗牌位前面,把那倒下的牌位立好,然后拜了几拜,恭敬道:“不肖子孙薛嫣唐突祖宗,请祖宗不要见怪!请祖宗不要见怪!”
说完就拉着薛岁安赶紧出了祠堂正殿。
直到到了正殿的回廊上,她娘薛嫣才松了一口气道:“啧,咱们家这些祖宗怎么开不起玩笑呢!”
呵,你当着别人的牌位说人家有病,你还要别人怎么开的起玩笑?薛岁安撇了她娘薛嫣一眼心道。
薛岁安正在心里这样诽腹,只见她娘薛嫣又挤到她身边,跟她并排一面走一面笑道:
“女儿,我问你,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你娘我真的像流言说的把魏国公府的爵位给你妹妹,你会怎么样?
呵,薛岁安撇了她娘一眼,心道:这是开完祖宗玩笑又来开女儿玩笑吗?
薛岁安听了,也笑了笑,半真半假道:“可能会努力读书,科举入仕,成为您的政敌吧!”
薛嫣听了,不禁挑眉道:“你三字经,千字文才入门就说科举入仕,你觉得可能么?
薛岁安笑道:“怎么不可能,诚心所致,金石可镂,更何况不过考个科举,三年五年不成,十年总可以吧,十年之后我不过二十六岁。”
“可你入了仕又如何,你以为你可以撼动我了吗?凭我在朝中的势力,打压你一个小举子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您虽在朝中势大,但您也不是一手遮天,您总有一两个强大的政敌吧,到时候我投靠他们,总能找到出人头地的机会,然后,然后扳倒你。”
薛嫣听到这里,气的眼瞪了起来,虽只是假设,但薛嫣仍然忍不住道:“你,你,你这个孽女,你要投靠你娘的政敌扳倒你娘?”
薛岁安听了,不以为意道:“不然呢!你先母不慈,难道还得要求我女孝不成? 到时候你我母女反目,就已经是敌人了,既然是敌人,我跟您的政敌就有共同的敌人,您还要打压我,那我不投靠您的政敌,把您扳倒给自己和我爹出口气,难不成还愚孝的等着挨打不成。”
薛嫣看了冷静且理所应当说出这些话的薛岁安,愣了半日都没回过神来。
只是看了一眼少女冷峻的黑眸,默默道:“女儿啊,娘可能真没看出来你是一个狠人呢!”
薛岁安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道:“说不上狠吧!只是人被逼到某种程度,可能选择的一种对抗方式而已。当然,我说的只是一种,说不定我还会选择别的方式……”
别的方式?还有什么方式对付你娘我的?
薛嫣见薛岁安又要说出什么让她胆战心惊的话来,立马阻止道:
“算了,别说了,好好的,咱们母女说这些玩意儿干什么?走走走,吃席去,今日是个好日子,你爹定是预备了好席面等着我们呢!”
说着两人边说边一起朝祠堂门口走去。
“不是开玩笑的,你赶紧把杜三公子娶回来吧!一来我们魏国公府需要传承,二来怕那崔贵太夫又拿你的婚事作怪。”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