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人都有点被训傻了。
心道:难怪她一向稳重大气的爹陆鸿一提到那她哥哥薛风的公公,崔贵太夫,就一脸怵怵的样子。
倒不是那崔贵太夫长得有多凶神恶煞,其实那崔皇贵夫养尊处优,保养得宜,要不是那张刻薄,得理不饶人的嘴,倒也,也算得上是个中年美大叔。
可崔贵太夫,这中年美大叔一开口,我的天,那股子阴阳怪气,直戳人心的劲儿,恐怕圣人都忍不了。
薛岁安记得她和她娘刚被拎到那崔贵太夫的永宁宫,刚坐下,茶还没喝上一口,就听见那崔贵太夫一面用保养得宜的手指捏着茶盖,一面轻吹茶杯里的茶叶,冷笑道:
“本宫不过想找魏国公夫人来宫里说几句话,怎的夫人每次进宫见到本宫躲的比兔子还快?还有魏国公世女,这次进宫谢恩,不说来向本宫请个安,见到本宫的侍从还躲什么?”
见她娘薛嫣和她一脸陪笑的告罪,崔贵太夫又哼笑了一声道:
“你们以为本宫请你们来本宫这永宁宫干什么?倒也不是真的稀罕你们魏国公府的人真的看在亲戚的情分上上来问安,只是想让你们去劝劝贵府的嫡公子,也就是本宫的好女婿薛大公子。要知道他嫁的人可不是什么乡野村妇,他嫁的可是凤女龙孙,是当朝的七公主。若是他这胎还不能生出女儿,还要阻止本宫给本宫女儿七公主纳侍,那,那就算你们魏国公府再势大,皇上再和本宫说什么,本宫也是不依的。无论如何,本宫是不许任何人,任何事断了本宫女儿的香火的。”
这崔贵太夫不愧是在宫里经营多年的,消息倒是灵通,知道她将要娶一夫二侍后,说完她哥哥的事儿,又说起了她的事儿,道:
“听闻薛世女将要娶夫纳侍了,本宫先在这里恭喜魏国公夫人和主夫,还有薛世女了。”
然后又阴阳怪气道:“同样是做母父的,魏国公夫人和主夫倒是会给家里的嫡女娶好几个正夫侧夫的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怎么轮到本宫的女儿,贵府的媳妇七公主,就开始讲起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呢?贵府的家教难道就是只许女儿左拥右抱,不许儿媳纳侍生女以全孝道人伦么?”
她娘薛嫣当时听了立即陪笑摆手连说不敢不敢,那崔贵太夫一点面子也不给,只是又是连连冷笑,威胁着讲了一大通她嫡兄薛风若是还生不出女儿,却还要继续阻止他为女儿七公主纳侍,他就怎么样怎么样,魏国公府就面临什么什么严重的后果的之类的话,翻来覆去直直训了她们快二个时辰才罢休。
后来那崔贵太夫大概是训累了才又冷笑了威胁了她们最后一句:
“本宫的好女婿,贵府的大公子自己生不出女儿,又不许妻主纳侍,还为这事与本宫为难多年,如此违逆男德,七出之罪就犯了三出,无女,善妒,违逆母父,本宫一直隐忍多年已经是看在圣上和魏国公府的面子了,若是他这胎再生不出女儿,仍还阻止本宫为七公主纳侍,那别怪本宫按照男德七出之罪替女儿七公主休夫了!”
薛岁安和她娘薛嫣听那崔贵太夫把话说的那般严重,甚至到了要休夫的地步,两人吓了一跳,刚想为她哥哥说几句好话缓和一下,可是那崔贵太夫也不给她和她娘说话的机会,说了一句送客就让宫侍领着她们出了永宁宫。
薛岁安走出宫里的正门丹凤门时,她真的有种感觉身体被掏空,只剩那崔贵太夫的冷笑和训斥声盘旋脑中。
难怪,她不得不又感慨,她爹陆鸿去那护国寺祈福花了一万两香油钱也要祈祷她哥哥薛风这胎生出女儿来。
难怪她娘薛嫣会说她哥哥薛风和那七公主虽然一生一世一双人看似美好,但是如果哥哥这胎不能生出女儿,恐怕这次回京他们麻烦不小啊!
额。她两辈子都没有想到,她会因为亲生哥哥阻止自己老婆娶小老公生孩子,而亲生哥哥的老婆的爹把她和她亲娘拎过去教训一顿,而且她还理亏到不能反驳。
呵呵,这是什么操蛋的人生和世界呐!
而且她的世界观人生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以前她觉得生女生男是dna 染色体的事儿。
可她现在觉得别管什么dna不dna,染色体不染色体的,若满天神佛有哪位菩萨保佑她哥哥这胎能生个女儿出来,她愿意为其重塑金身,供奉香火一辈子……
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保佑哥哥生女儿,保佑哥哥生女儿,保佑哥哥生女儿……
…………
薛岁安站在宏伟高大的宫门丹凤门门口,回过头再去看那金碧辉煌的座座宫殿,再也没有那种紧张雀跃感,只是希望,以后这宫里还是少来为妙。
尤其想着这宫里有着她三大最不想见的人崔皇贵夫,崔贵太夫,十六王爷。
这三大恶人,突然化身宫里的三大恶犬似的,想想进宫就能碰上这三大恶犬,进宫这两个字就变成了令薛岁安发憷的两个字。
哎,三大恶人,崔家就占了二个,听说那崔贵太夫还是那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