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女快起来,快起来,您太客气了,向奴才行什么礼啊?”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她一个晚辈见到长辈可不要行礼请安么?周老姐,您也别客气,以后我这闺女少不得要在宫里行走,您可得看在她是晚辈的份上多关照她几分。” 薛岁安听她娘薛嫣笑着对那周女监道。
“奴才哪有能力关照世女啊,不过要是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绝不推辞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薛岁安见她娘薛嫣满意说完这句,就和那周女监并排走。
边走边低声嗔笑道:“你这老货也是的,那天宣完旨就急着跑了,想留你吃顿饭都不行。”
那周女监也笑着低声答道:“不是奴才不想吃您府上的山珍海味,着实是最近宫中事儿太多了,圣上这儿真是一刻也离不得人。”
薛岁安知道她娘也未必想留这周女监吃饭,只不过是想打点她罢了。
比如宣旨那天,这周女监虽匆匆走了,但是她爹陆鸿塞给她的银票可不薄。为的,还不是她将来行走在宫廷中时,她能被这周女监多关照几分。
不过,这点投资也是应当,这宫里风云诡谲,能有个像周女监的圣上身边人提点一下,说不定将来能救自己一命也不一定。
只听她娘薛嫣继续低声道:“我听说安国公夫人和崔丞相一早就进宫了,现在她们走了么?”
薛岁安见那周女监一听她娘薛嫣问完这句,就邹眉低声道:“奴才刚才说的圣上再三的问您来了没,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又道:“您不知道,安国公夫人从早上就领着好几个兵部的官员来了宫里,一进宫就开始不停的进谏,务必要圣上拒了北狄的加岁币要求。没多久,崔丞相也领着吏部,户部的好几个官员进宫请求要圣上同意北狄的加岁币要求,双方各不相让,互相指责,在宣政殿里吵嚷了半天,耽搁圣上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呢?圣上问您来了没,一来是想听听您的意见,二来是想借着您把她们给赶紧打发走。”
薛岁安见她娘听了,轻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有什么意见?从收到北狄的国书开始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们吵来吵去那么久都没个结果,她们会听我的?而且现在主战派和主和派斗的那般厉害,这个时候谁说话谁倒霉?”
说着又有些酸道:“我管的是礼部和工部,是战是和,还不是她们兵部,户部,吏部这种实权部门的事儿。我啊,只求在凤阁副相这位置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待到致仕就谢天谢地了。”
薛岁安默默听着她娘薛嫣半讥半酸的抱怨着。
她听她爹陆鸿跟她说过,当今大景最大的政治问题,除了宫内的皇夫和崔贵夫为各自女儿争皇位斗得厉害外,就是如何与北方邻国北狄相处的问题了?
到底是战?是和?主战派和主和派双方十几年来争论不休,没个结论。
据说原来大景与北狄对峙几百年都没事,打起战也是互有胜负的
可自从十年前,大景在大景边城光狼城被北狄打的惨败后,大景就一直处于弱势。
不但跟北狄缔结了屈辱的和约,每年要给北狄大量的岁币和布匹,而且几乎每年北狄都会想想出些新花样来对大景提要求。
一旦大景不同意,北狄就威胁要把陈兵在两国边境的骑兵派过来说说看,一副蛮不讲理的嘴脸。
比如今年,北狄就送来了一封国书,提了两个要求,第一要求大景增加一倍的岁币,从原来的二十万两增加到四十万两,第二是向大景请求和亲,要大景皇室嫁一个皇子过去。
对于嫁皇子,大景朝廷上下都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按照她娘薛嫣的讽刺来说就是“到时候免不得挑一个倒霉的漂亮世家子或者宫侍封作皇子嫁过去。”
可是对于增加岁币,大景的朝廷的意见就大相径庭的,主和派说加了就加了吧,反正也不多,就当打发要饭的了。
可主战派坚决不同意,说北狄是夷狄之国,贪得无厌,今年加一倍,明年说不定会要求加两倍,长期以往,早晚会加到一个大景满足不了的数额,到时候北狄再以此为借口向大景宣战,那么大景到时候肯定是既失和又失财,得不偿失还助长敌势。
因而以安国公夫人为首的主战派,和以崔丞相为首的主和派两派长期以来,围绕着对北狄是战是和,两派互不相让,互相指责,一个指责对方是软骨头只知求和卖国。另一个指责对方只知战场争功,鲁莽行事误国误民。
那安国公夫人是大景军中的实权人物,又是三朝元老,是个在军中和民间都颇有威信的老臣。
而那崔丞相,十年前在光狼城战败后,立下大功,不但保全了边境几十万民众,而且只身前往北境与北狄缔交了和约。一下子成为了大景的风云人物。
后来,崔丞相慢慢升为了文官之首,门生故吏遍布朝廷,宫里的崔太夫,宠冠三宫崔贵夫又都是她崔氏家族的人。
因而这崔丞相在朝中可谓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