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两列齐整的足痕赫然显现于沙滩之上。
我们瞬间停下步伐。
论理而言,在这岛屿沙滩上有修士活动乃是常事。
然而历经诸多变故之后再看此足痕,则显现出不同寻常之意。
此足痕尺寸较常人略小些许,但却也相差不远。我自身足长四十一寸,而这足痕约莫三十八左右,其行走之步态相较我们更为轻盈,留下的痕迹亦较我们所踏之浅。
此人脚步必定灵动异常,使我想起了此前在前方暗中窥探我之神秘修士,他们身材并非高大,然而行动之速却绝非常人能及。
足痕自丛林之中显现,延伸至沙滩边际,应是外出觅食所致,沙滩之上留下一阵杂乱足迹,沿着海滨徘徊,最终又返回原处,这串足痕再次隐入丛林之内。
路径明晰可见,足见其主并未在此逗留许久。
“会不会是日前夜晚那两位奇异修士所留?”杨姐低声揣测道。
我微微点头,此推测的确相当合理,起初我以为他们是来自灯塔下方势力派遣而来扰乱我们的存在。
但从那个雨夜我尾随他们一段时日之后,便不再持有此种想法。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袭上心头,这些人恐怕已将我们纳入监视之中,不仅仅是我们四人,就连栖身于灯塔之内的所有修士都在其视线之内。
对于他们的身份,我可以断言,无疑是此岛屿上的原生修士族群。
但凡稍具规模的岛屿,皆会有那么一两个未涉足外界的原始修真部落,他们或许自古以来就生活于此,或是久远之前迁移至此地。迁移而来的部落尚且懂得一些海上驾舟之道,可算作半数毅明修士群体;若是原始修真部落,则必定精通种种残酷手段以对抗外敌。
追溯百年之前的那次海难幸存者们,莫名失踪或遭杀害的事件,足可证实他们的遭遇正是源于这些原始修真部落的屠戮。
昔日心间萦绕的疑云如今已然拨开,答案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可怕的原始修真部落并未逊色于毅明修士的战斗实力,反倒是他们大多嗜血如命,崇尚武力,擅长弓矢搏猎凶猛异兽。
一旦他们果真已将我们视为目标,那我们的未来命运……
“是原始修真部落。”我低头沉吟,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你说什么?”王子晴显然并未完全听清。
“诸位务必做好心理准备。”我思量片刻,决定如实告知她们才是上策。
三人目光炯炯地审视着我,从我坚毅而凝重的表情中,她们已然领悟到此事的凶险程度。
“山脉深处隐藏着一个古老的修真部落!”
“啊?”徐菲琳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难道是那些未开化的修炼者,甚至是施行生祭的邪修族群?”
一听此言,王子晴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我父母曾提及,他们的几位好友不慎闯入那样的部落,竟被生生抽干精血,说是用于什么秘法祭祀仪式。”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连我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时杨姐突然一阵晕眩,我迅速上前稳住她:“你怎么了?”
“大概只是昨晚修炼时未曾调息好吧。”杨姐按揉着太阳穴,面色苍白如纸。
哪里是因为修炼不足,分明是受到了惊吓所致。
徐菲琳此刻显得神情恍惚,声音颤抖地说:“完了,我们恐怕都……哇……我真的不想死……”
唉,这般反应倒也是人之常情,连毅哥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紧握手中的灵羽弓,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此刻,三人皆沉痛地看着远方,此刻美食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毫无吸引力可言。
我挠了挠头,视线落在徐菲琳那一脸害怕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上,微微一笑:“怕什么呢,你们又不可能真的会死。”
“啊?为什么这么说?”徐菲琳不解地问道。
我淡然一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你们如此美丽非凡,即便是那个古老的修真部落再如何野性难驯,对于审美的感知力也不会缺失,怎会忍心杀害你们呢?”
“不,恰恰相反,越是美貌的人可能越是命运多舛。因为在他们眼中,美丽的存在往往被视为神圣,可能会被选作祭品,遭受炼血或是火祭等残忍手段……”王子晴并未察觉到我是在开玩笑,或许是顺着我的话头,有意让徐菲琳更加紧张。
“啊!”徐菲琳尖叫一声,转身拔腿狂奔。杨姐与王子晴则偷笑着看她离去。
“你们呐,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徐菲琳重新拉回到队伍中来。
“你要逃跑随你便吧,不过记住一点,野蛮修士最喜欢捕捉单独行动的目标。”王子晴依旧不改其恐吓之道。
徐菲琳吓得再次尖叫一声,紧紧抱住了我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