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每一任帝王会在登基时,同步开掘自己的陵寝但这两任帝皇有些不同。”
许清也注意到了齐宣帝陵寝与这里的差距,问道:“什么不同?”
“宣帝年幼夭折,事先挖掘的坑洞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虽然勉强是按照帝王的规格下葬,回填,但时间一久,定会被雨水渗透侵蚀。”
黑冢常视察工程的进度,对这些事情最为了解。
“齐恒帝在位时便痴迷于炼丹长生之术,对此极为推崇,所以他修建陵寝的工人最多,占地最大。单单是这条主道上的褪胎路,便向下绵延了数里,直通山腹。”
“原来如此。”
许清听黑冢讲完,便知道白莲教选择此处绝非偶然。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当初白莲教的“仙师”在宫中炼药,蛊惑齐恒帝长生之法,可能就夹杂了修建陵寝的建议。
最可怕的是,这挖空山体腹部的主意,竟是在为今日的炸山做准备,真是滴水不漏,长达数十年的长远布局。
黑冢描述的褪胎路尽头,便是一座长宽十米有余的巨大墓门,微微向内侧倾斜开启。
许清站在门框面前,如同蝼蚁仰视巨人之躯,顿时愣在了原地,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门框修建的如此之大。
“当初曾有仙师在宫中传授齐恒帝长生之法,告知对方掏空山腹,便能在整座山体陵寝内修建一座仙宫,以供他吸纳日月之精华,凝聚出仙核神格。恒帝担心自己成仙后的身躯与天地齐宽,江河等长,就命人按照传说中天庭四天王的身长建门。”
水耗子像是炫耀自己的学识般,摇头晃脑的说出墓门的来历。
当初摸金校尉那批人,挖的正是齐恒帝的陵寝,因此对这里的布局与来历表现得知之甚详。
“看这墓门开启的角度和方向,都还是我师父他们开门时的手笔。”
黑冢抬眼看了一眼水耗子,心中五谷杂陈。
谁能想到先前势不两立的盗墓贼和守墓人,如今竟会站到了一起?
但她也对这里的情况感到怪异,按理说,琼族肩负陵墓的看守工作,墓门作为唯一通向地面的墓道重要出入口,怎么不派人看守?
但此时已经临近了白莲教的仪式,自己也不能再费功夫了。
这般想着,黑冢便给身后的许清说明情况,带着他们穿过了墓门。
墓门后,是一条悬挂于黑色绝壁上的吊桥。
隔着吊桥能远远望见对岸的宝城享殿,连绵成一座村寨规模的小城。
如今里面正火把通明,传来了些许人声。
桥头站着身穿皮甲,神色冷峻的琼族守墓人,与陵寝入口处的二人打扮如出一辙。
他们看清黑冢的面容后,便没再关注身后的两名日族下仆是谁,让开了身位。
“三位,进去之后请遵守白莲教圣使的规则,否则后果自负。”
守墓人留下的警告让许清抬了抬眉毛,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当三人走上吊桥,许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那名女侠不知在何时掉队了。
对方是害怕白莲教,不敢进来了吗?
但此刻自己三人已箭在弦上,若从吊桥原路返回,定会迎来那些琼族守墓人的怀疑和盘问,极有可能出事。
所以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前进了。
墓门前的空地,杨纤凝留了下来。
她秀丽的面庞上虽抹有些许黄土,却显得刚毅而深邃,一双黑眸古井无波,散发出无畏和坚毅的气息。
之所以招呼就不打一声留在这里,是因为杨纤凝在踏进这片空地时就已经注意到,这里除去他们三人还另有其人潜伏在阴暗处。
因为她利用敏锐的听觉,听到了血滴落下的轻响。
血滴和水滴的落点声完全不同,经历过诸多战场厮杀的杨纤凝,已能分辨出二者细微的差异。
所以在许清三人继续向墓穴内部深入的时候,她并没有叫停三人,而是平静的目视黑暗处,静待对方的现身。
“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名将,人们都说杨门虎女无鼠辈现在看来,这句话有它的意思。”
从黑暗中缓步现身的人,露出了一张让杨纤凝无比熟悉的脸孔,对方的五官与出现在香山法轮寺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作为白莲教的星君之一,开阳并没有戴上那个标志性的奇怪面具,而是直接以自己真正的面容示人。
在他说话的同时,身后阴影处的两具人尸滚落,一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躯体歪出一侧,鲜血直流,垂挂在了开阳星君的身后。
但能根据他们衣服上的制样,勉强辨认出二人的身份是琼族的守墓人。
“等你等得太过无聊,便先找他们玩了会儿游戏,没想到他们的身体如此脆弱,连断手断脚的疼痛都忍不住对了,将军好像对我的出现不怎么惊讶?”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