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接过捕快手中的火折子,把它置于隧道前仔细观察,发现在这条潮湿泥泞的道路上,竟没有新鲜的脚印。
“他们人数众多,而且都是成年男子,为什么会没有脚印呢?”
“许公子,这枯井是贼人的地盘,对方不知道在这地方苦心经营了多久……不如我们先回到井上,等单校尉回来再做打算?”
原以为前方有武艺高强的单校尉开路,几名捕快没拦着许家少爷下井。
现在下到井底却寻不见单校尉的人影,他们不愿让许清涉险。
“同样的路线下井,我们一定是找错了路,但这条通道的入口这么隐蔽,内部还设置了通风系统,说明它并不是简单的逃生通道。”
“系统?逃生通道?”
捕快们被许清口中频繁冒出的新词惊得一愣一愣,听得一知半解。
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就看见许清举着火折子侧身进入其中。
“许公子!不可鲁莽行事!”
许清极小心的蹑着步子,沿着幽深曲折的甬道前行,在折过一道急弯后,眼前骤然一亮。
这条隐秘甬道的尽头是一个长宽十余丈密室,在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石壁上插着数个熄灭的火把。
跟来的捕快们鱼贯而入,全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宁家的医馆在东市,这可是素州城最繁华的地方……闹市地底怎么能开凿出如此宽阔的空间?”
在几名捕快呆愣在原地的时候,许清已经把墙上的火把重新点燃,查验起这里的情况。
密室中心,有十数个巨大的铜箱一字排开,每个箱子都有一米宽长,半人多高。
上面的锁扣已经被人破坏掉了,许晴抬手推开箱盖,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一捆捆的刃器被布包裹,成堆叠放。
有些许露在外面的部分被火光照耀,折射出了明亮晃眼的寒光。
一名捕快看完,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些都是枪头矛头……小的先前跟徐知府去过铸兵房,那里生产的东西就是此物。”
“寻常地方用不到此物吧?”
“枪矛都是正规军队配备的武器,各地州府里,只有城防会少量装备此物。”
许清抽出一根枪尖,其与周边的刃器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刺鸣声。
他把尖头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在尾端接口处看到了素州府督造的字样。
“也就是说,这批货物极有可能是配给边军的军械了?”
那名捕快咽了口唾沫,不知自己该不该把军政要秘告诉对方。
可他又担心知情不报会惹恼这位少爷,便在犹豫片刻后说道:“许公子,徐知府之所以会视察那批兵器,正是因为朝廷下令,命江南各州府为篁岭关铸兵。”
“果然是这样。”
前两日那几名边军南下,便是来找素州府讨要军粮和兵器。
许清虽不知道这批兵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能判定,此事跟白莲教脱不了干系。
“行了,原路返回吧,顺便把这事报给你家知府。”
“是。”
素州府身为督造监运这批兵器的人,竟能让它们在眼皮子底下被白莲教窃走藏匿,责任极大。
倘若有人在京城里参他一本,徐知府就会面临罢官入狱的危险。
好在下井的捕快都算是徐知府的心腹,所以这件事也不需要许清操心,只需要适当的提醒对方即可。
许清从井底上来后不久,单永培也回来了。
一切都和他推算的大差不差,在井底那个缺口的正上方,其实有着一个更为明显的逃生甬道。
但许清一行人是顺着绳索下到了最底部,才把火折子点亮的,因此众人才会将那地方遗漏,找到了囤放兵器的密室库房。
“下面密道曲折,他们还留了两三人断后,单某没能追上。”
虽然宁大夫这伙白莲教撤退匆忙,可从井下的布置来看,这些人早就规划好了逃生的路线,不会让人轻易追上。
此行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起码知道白莲教对篁岭关的军械下了手,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至于宁大夫的真实身份,许清也有了新的猜测。
……
许清回到马车上,见秦疏影像只慵懒的猫儿一样,窝在车厢靠里的位置上。
她百无聊赖的跷着二郎腿,从裙身裸露出来的线条流畅而又匀称,从每一个角度看都令人心动。
交叠着的双腿之下,还有一双未着罗袜,小巧玲珑的精致裸足。
“夫君回来啦。”
秦疏影唇角勾兑,细腻的肌肤在不透光的车厢内也能泛起微亮的光泽。
她的玉足轻轻摆动,仿佛在演绎某种独特的韵律和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