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与商家同流,用自己的名号去地方府衙上签署专用的文书。
这在整个大齐都是一件常事,说明不了太多东西。
“如果这赌坊仅是某个公侯庇护的商号倒还好说,我们素州府自然可以顺藤摸瓜,搜查出余党残孽……可许公子您细看文书上的府印公章。”
许清看到了右下角的素州府印,皱起了眉头。
“素州府签发的?总不可能是徐知府暗地里包庇的吧?”
“知府大人自然不会包庇这些人,而且先前他也对此事一无所知,前日都是迫于那些红柳堂的闲散勋贵们,才被迫停止搜查的。”
焦亭长面目焦灼的盯着许清,沉声道:“许公子,这三家赌坊虽然开业于去年,但他们手中握有的文书,全部签发于十年前,是由上任知府在任时所签的文书。”
“上任知府?”
许清面容凝固,联想到了问题所在之处。
素州近十年里,有过两任知府。
除去在四年前走马上任的徐知府,前任知府就是陆晚禾的亲生父亲。
若自己的老丈人与此事有染,那他许家也会因为结亲的原因脱不了干系,定会影响到朝堂中微妙的局势。
“这事还有谁知道?”
“与小人一同行事的兄弟虽然知道文书的存在,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府印上的细节……眼下小人已经把这些东西都带了出来,全听公子吩咐。”
许清有些惊诧的看向焦亭长,因为后者的性格似乎与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他本以为焦亭长是那种嫉恶如仇,看不惯官官相护的正义之士,却没想到他竟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私自把证物带出来。
“你这么信我?就不怕你和身上的东西出不了这个门?”
“西街赌坊若不是因为许公子的鼎力相助,绝不会查出这些东西……更何况许公子对醉鸳阁一案极为上心,前几日还帮忙解决了宝林街的流民难题。”
焦亭长面不改色,平静答道:“焦某认为,许公子应该不是坏人。”
许清被感动了。
私藏兵器乃是谋逆重罪,陆氏若被定为同党,极有可能会被满门抄斩。
若是朝堂中有人借此事发难,那自己姑姑在朝中的地位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等等?
许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藏匿兵器的赌坊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自醉鸳阁的红牌春十三娘惨死后,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自己。
对方正是洞悉了他要调查卖油郎的事情,才会在宝林街提前设伏。
但那些人真正的目标并不是杀掉自己,而是想引诱他来到西街赌坊,借他手查出藏匿在此的兵器。
这其中最为明显的证据就是,流民街的流民虽然匪气十足,但人人都不敢在素州城里真的生事,担心自己一家老小会被扔出城外。
如果对方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完全可以找些没有后顾之忧,身手更加矫健的亡命之徒。
而西街三家赌坊迄今为止,露面的也只有一个陶掌柜,幕后老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赌坊是何时营业的?”
焦亭长想了想,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去年年春开门营业的……虽然那陶掌柜在本地赌界经营了许久,但我查过他的妻小,都证明此人是在春夏交替时接手的铺子。”
“从时间上看,约莫有一年半?”
“是的。”
许清蹙眉思索。
因为后院下毒的事情,他甚至怀疑这几件事情的真凶是四房秦氏。
可秦氏到素州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从这方面来看,对方应该没有布局的空隙。
“许公子,此事……”
许清重新梳捋前后起因后,做出了决定,“文书就压在你那儿,明日再上交给徐知府,告诉他你查出来的东西。”
“许公子,你真不担心惹火上身吗?”
许清面色平静的答道:“赌坊后的真凶为了引诱我一步步的入套,提前一年甚至十年就在西街做好了赌坊的规划和人员的准备,烧毁一两篇文书不仅不能帮我洗脱罪名,反而会坐实许家心中有鬼。”
焦亭长愕然。
他本以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已经考虑的十分周全,却没想到这名恶名在外的纨绔子弟,心思竟比他还要细腻。
尤其是这段话,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产物。
“对方忙活了这么久,肯定不会只准备文书这一个证物,既然如此……我就不能随了他们的愿,更要反其道而行。”
……
焦亭长告辞离去后,整个院子就空落了起来。
小环打开屋门,漏出了一条细缝,偷偷观望着自家少爷。
平日里天性烂漫,玩世不恭的少爷,今日却变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