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
马新贻温吞道,似把自家兄弟的伤情看得很重。
“自然是有的,我又何苦哄骗于你?”
张汶祥眼里闪过喜色,他近来正在网罗高手,谋划一件大事,今日闻听响动,没想到还真个就撞上了两个,更难得的是竟还重情重义。
“你们山寨又有多少人马?”
马新贻话锋一转又问道。
张汶祥闻言眯了眯眼。
随即马新贻又解释起来:“我也不欲瞒你,我身上有些因果,湘军那头几乎断了念想,大好男儿立身于世,一是自当建功立业一番。二是如今朝堂动荡,各地反王作乱不断,妖鬼横行,百姓凄苦,我兄弟二人素有大志向,若是投了你,自是不会再改换门庭,可若是兵马太少,步履维艰!”
“敢问是何等志向!”
张汶祥正声道,抱拳行礼,神情严肃。
就连林动,尚能睁开的那只眸子,也瞪得滚圆,盯着马新贻一眨不眨。
“无非一念救苍生罢了。”
每一个字说得都是铿锵有力,从马新贻口中吐出却是让林动震撼不已,心头似有洪钟大吕不住地摇晃。
“好一个无非一念救苍生。”
林动喃喃自语道,总觉一身鲜血都沸腾了起来。
他来此世道,除了所谓八苦种子的任务之外,总觉得有种淡淡的疏离之感。
不真切,虚幻的,像是飘在天上的云,捉摸不到的风。
如今,那种虚妄感,被马新贻豪迈心神,彻底轰碎。
管他真实,还是虚妄,既然来此,我总得为这个世间带来点什么。做不出救世主,可哪怕能留下一颗希望的种子也是好的。
张汶祥默了片刻,似乎想要将眼前这人研究透。
“瓦罐山上最早是个村子连在一起,如今有五百来户,父子皆兵,叔侄上阵的比比皆是,能出青壮四百余人。你若是愿意陪我上山,并且能够证实自己所言非虚,我亦可以拜你作大哥。”
马新贻眸子不由一亮。
曾公用兵喜欢用痴愚憨傻之人,越是朴实无华的,越容易加入湘军。
这种山民顺世则良,逆世则匪,可一旦有了头人,其实很好约束。
何况四百青壮,近乎一营之数。
庐州是接下来太平天国,湘军,捻军,乃至于其余各方人马交手的中心。
而舒城,庐江,合淝则是庐州战役关键所在。
羊肠县是入舒城一道最近的陆地门户。
破了舒城即入庐江,庐江有失,庐州郡陷,太平军大势自然也就倾颓下去。
长毛必定守不住苏州府。
苏州府再一去,天京就算打造成铁桶一块,也熬不了多长时间,一座孤城还能如何?
倒时候洪天王自然成了瓮中之鳖。
“自己倘若能掌控一营的本地之兵,可以想象能够在接下来的一场场大战谋取到多少好处?”
“以此做筹码,甚至更进一步,也犹未可知?”
马新贻心如电转,双手一把摁住张汶祥的肩膀,沉声道:“好,那你我三人,就结拜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