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原国盛产皮草、乳制品、宝石和治疗外伤用的各种草药,都是些颇占地方的货物。
因此从荣原国行商回来的商队都会先在城外休整,先将带回来的货分拣了,若是能在城外就交托给需要的铺子或是其他大城商队的人,直接银货两讫,就省得再运回城了。
为了给临时知道消息赶来看货的人留足时间,商队一般会在城外停留十天到半月长短,最后只会带着城里铺子和一些留作他用的货物回城。
老于头是七个月前带着商队去的荣原国,那时候容轩还好好的,这支商队本是还要去一趟荣原国的邻国大陈国,想是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没有按计划去大陈国就回来了。
康管事儿则是容轩身边的大管事康述安,之前黎久薇一直好奇她来之前管事儿的人怎么没露面,这人就是康述安。
容轩和黎久薇双双收敛心神,在李成面前装出刚刚只是在探讨这流光是如何做出来的样子。
待李成说完,容轩按轻重缓急吩咐道:“先安排老于头他们就地休整,这几日我身子无碍,明日我亲自去见他,也正好见见商队的人。”
“请康叔到书房一叙,他这几个月往返在九城和元都之间甚是辛苦,先请章郎中给他瞧瞧,稍后我就过去。”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李成领命,下去安排了。
容轩朝着黎久薇笑了笑,似乎无甚紧要,一切如常:“商队来往都是寻常之事,北边儿我有四路商队,南边儿行船走水路的还有两路,每年都交替着走好几趟,领队的回来都要向我报备。”
“康叔之前是去容家分布在九城里的铺子收账去的,听闻我受伤又转道去了元都,见我大伯,如今是回来了,想必带了大伯的书信。”
“都不是紧急的事,明日你就该回主宅教容昔礼仪了,早点歇着,我这儿就李成就行。”
商队的事儿黎久薇一向不过问,这位康叔是容轩真正的左右手,恐怕在情感上也是被容轩当作长辈对待的人。
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们主仆或说是叔侄间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也是人之常情。
黎久薇毫不犹豫地就答应,将容轩推到正院门口,交给护卫,自己就先回去了。
明日不止是要教容昔学礼仪,之前她还邀了小孙氏一起,等见了孙氏,可有热闹看了。
书房里烛火通明,容轩和康述安都没有用晚饭,饭菜就索性摆在了书房里,只是二人眼下都没有心思用饭。
康述安正要见礼就被容轩拦下了:“康叔,许久未见,这一路辛苦。不知一切可还顺利?大伯在元都可还安好?”
“大公子,你这……”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容轩,康述安得到消息后饶是做了很多准备,想了无数回容轩如今的样子,都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扑过去单膝跪着察看容轩的伤腿,捂着心口,不住地喘着粗气,好在章郎中提前留了药,用了之后醒了神儿才算平静下来。
“大公子这伤……我知道难以医治,大公子飞鸽传信送来的脉案和伤情描述我已带到元都,交给了大老爷,大老爷又请了太医院医政帮忙看了,都说是……唉。”
就是说太医院也没有将容轩完全治好的法子,就如同之前分析的那样,这些个高明的医者纵使有更多的尝试,也没有办法治本,只能让容轩过得更舒服些而已。
康述安并没有就此死心,而是转达了容元文的话:“不过大老爷说了,这回我回来,无论如何把你带回元都去。太医毕竟没有看到你本人,见到了,切实察看过伤情了,说不定还是有办法的。”
“大老爷还说了,这次过去,索性就不回西绥了,这些个庶务和杂事儿都放下,让你父亲和堂少爷容易打理。他们现在是靠着你,才显得无用了,离了你,早晚也能担起事儿来。”
“就算他们担不起,日后容家的产业没有那么多出息了,也没什么。西绥的这边挣的银子给你父亲这一房和族里用,他们这一房人口简单,他的俸禄和元都产业的出息足够衣食温饱。”
“大公子如今要以身子为重,其他的都不重要,该放手就放手,你上元都去与他们一块儿过日子就是了。”
容元文早年初登元都官场,各方势力都需要应酬打点,还需要在元都置办长房的产业,才花销甚大。
如今容元文年纪已过半百,仕途上已无升迁的可能,唯一的女儿亲事尚未定下,嫁妆却已备好,长房的花销已经不必像从前那般了,的确可以节俭些度日了。
可是容元文如此安排,也并非是因为自家不那么需要银子了,才同意容轩放手。
毕竟元都居大不易,谁也不会嫌银子多、面子大,他要是不提这回事儿,反正太医政也问过了,就让康述安带些药材补品回来,让容轩继续留在西绥打理产业,也是说的过去的。
容轩的身子是不行了,手里的东西也早晚要交出去,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