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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忽然有了“腐朽”这一词汇的清晰概念。
冬阳说:“因为家风不一样,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一样。”
五条悟颤了下眼睫。
家风?家族的风气?
他想,如果他和母亲在的五条家是这样的话会是怎样的景象。
……不,应该说,五条家不是这样的吗?
五条悟一时有些迷惘。
他想到母亲很强,还加入了自卫队,可这似乎并不能证明五条家很开明,有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怎么改变?
将这些人杀掉吗?
杀不完的。
高层,大人,这些是“腐朽思想”的宿主,不是本体,真正的敌人不会因为杀死某些人而消失。
那边,聚集过来的禅院家术式队打算离开,“既然孩子都找到了,事情解决了,我们下班了。”
冬阳轻扬起语调,“解决?解决什么了?”
她转过头,“罪魁祸首都没找到呢,这就歇火了?”
术师队脸色有些不好,“这件事我们会查。”
冬阳呵笑了一声,“等你们出结果,对于我们来说不就相当于就这么算了。”!
日渐养成的自尊心和傲慢在这一刻被碾碎,禅院直哉在重压之下却升起了奇异的兴奋感。
他眼神明亮的看着冬阳。
没错,没错,打不过……反而更好!就像是一个强大的象征一般,让他四肢百骸的细胞都在战栗!
“你叫五条兰惠是吧。”
禅院直哉笑得特别开心,
“我会用尽全力记住你的。”
听到这种奇怪宣言的五条悟:“……”
他呲了下牙,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缺了一颗牙,笑得好蠢。”
禅院直哉连忙闭上了嘴,那一瞬间的神色慌张且羞耻。
五条悟:“而且你说话还漏风。”
禅院直哉:“……”
他瞳孔地震,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
耻辱!耻辱!
啊啊啊啊他刚才还在自信的微笑!
为什么会掉牙!为什么?!
侍从趁机上前,要把禅院直哉拉走,“直哉少爷,伤口,伤口!”
这回禅院直哉乖乖走了,像捡到台阶一样急急溜走,连转头看冬阳的脸色都没敢。
冬阳若有所思的瞅了眼郁闷盯着他的背影的五条悟。
五条家主凉凉的斜睨了冬阳一眼,“你对那小家伙做了什么?”
冬阳:“不知道,看了他的兜裆布?”
五条家主:“……”
冬阳打趣道,“童言无忌,他长大后估计恨不得要撞墙了。”
五条家主看了一眼悟,小声道,“我觉得有些人不当这是童言。”
那对于五条悟来说是种挑衅。
有关于孩子之间的争夺欲,占有欲,领地被侵犯视线被转移的危机感。
冬阳可能看得很随意,但是禅院直哉的想法和目的在五条悟眼中可是暴露得一清二楚。
他嘁了一声,“讨厌的小鬼。”
竟然想从他身边夺走妈妈。
那些话每一句都踩在了悟的雷点上。
无礼,冒犯,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拉了拉冬阳的手,“我们以后还会来这里吗?”
“嗯?”
五条悟应该不喜欢这里才对,因为那些小家伙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他们极度的慕强,外露自己的敌意,好像拳头大了便不需要在乎自己的言行是否令人不适,不如说,他们还把伤害“弱者”当成一种乐趣,一种勋章。
“直哉的咒术很有意思。”五条悟说道,“所以打败他也算一种修行。”
冬阳笑了笑,“哈哈哈…你们总有机会接触的,因为他是禅院。”
五条悟似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L,他说,“妈妈,为什么我们那么不一
样……?”
五条家试图掌控他,而这份“掌控”是不愿意展露在六眼面前的核心目的,他们呵护神子,对他采用了各方面吹捧宠爱的怀柔政策。
在冬阳带他看了五条拙古的另一面之前,他只是觉得那些老家伙对他事事巨细无微不至的啰嗦样子有些烦人,觉得某些族人对他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模样很是怪异,但从生活上的方方面面来讲,他没有受到苛待。他也没有靠着这份特殊而欺凌别人。
但是禅院家不同,禅院直哉不同。
他们向五条悟展露了为武者尊,漠视他人欺辱弱者的一面。
并且,不只是一个人。
整个禅院家都是这样。
从孩子到大人,从少主到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