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关起来一个月?
钱山长第一个就不想这样干,那他岂不是要错过结实沐提点的机会了!
他正想说什么,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拒绝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他不想封掉书院,可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请沐提点来此,若把病气传给沐提点,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谢怀远也瞧出了钱山长的心思,装模作样的长叹了一声,低声道:
“这一次真是可惜了,书院被封,我也没办法去拜见沐提点,还想着许久未见,好好与大人叙叙旧,看来只能等下次了!不过也没关系,应该还有很多机会!”
他这话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确是说给钱山长听的,果然,钱山长觉着以后还有机会结识沐提点,也就没有那么抗拒封闭书院的事情了。
沉吟了片刻,他点着头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让书生们都回自己的屋子里,然后派几人每日给他们派一些干粮就是!”
说着,他眼神又落在了院子的方向,有些担忧地问道:“那……窈娘这边要怎么安排?怕是没有人敢给她们送食物的!”
谢怀远闻言,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贼!
钱山长问出这句话,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人来送食物,那就只有两种结局,要么病死,要么饿死!
钱山长将话题抛给他,是想让他来做这个恶人么!
可他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就……多搬几代粮食过来吧,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钱山长有点舍不得貌美的窈娘,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跟着叹气道:“只能这样了!”
说着,他便指挥着书院里的杂役道:“去寻几把锁头,把这院子锁起来,不许再有人进出!”
杂役看了萧芊凝一眼,为难地道:“那……山长大人,萧医女怎么办?也要把她锁在这个院子里么?”
那萧医女如何还能活命!
钱山长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然后一脸无奈地看向萧芊凝道:
“萧医女,老夫也不想这么做,可你给窈娘母子二人瞧了病,放你出门,就会将其他人置于危险之中,身为大夫,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有这份觉悟!”
谢怀远知道把萧芊凝留在这,她定是凶多吉少,可他也没有旁的法子了,谁叫小凝一直逼他!
况且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小凝就不该这般着急过来给窈娘母子瞧病!
虽然不能帮萧芊凝说情,但他还是开口道:
“这院子里有两间小屋,这些日子,萧姑娘就住在另外一间吧!你把门窗关紧,没有必要不要出来,等确定书院里其他人没有问题,我们再想办法医治你!”
钱山长连忙附和道:“对对,这样好,芊凝姑娘你懂医术,应该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就这样决定了!”
萧芊凝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就决定了她的命运,都要被他们气笑了。
她又走前了一步,扬眉看着两人道:“我还未曾告诉山长,窈娘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山长就定下了这样的解决办法,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了?”
到了这个时候,萧芊凝已经想通谢怀远的目的,为了封闭书院,不与沐叔叔碰面,竟将疠风病人的毯子带回书院,他到底怎么敢的!
钱山长被萧芊凝问得一怔,这才发觉自己好像真的还没有询问过窈娘的病情,只听书院里的人都在说窈娘母子得了疠风,他便信了。
他有些尴尬地清了下喉咙,问道:“难道……难道不是疠风病?”
还不等萧芊凝开口,谢怀远便急不可耐地道:
“萧医女,我劝你莫要说谎的好!我知道你肯定害怕被关进房间里,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不让疫病散播出去,我们大家都会跟你一样!你莫要自私编造元正母子的病情,若因你说谎让疫病传播出去,你……你可就是秋水书院和延康镇的罪人!”
萧芊凝扬着下巴看着谢怀远,“听你这口气,是认定了元正他们母子得的就是疠风病,如我说不是,那就是我在说谎?谢怀远,你不觉得可笑么?你连病症都未曾问过就下论断,真是比大夫还厉害!若大家都像你这样靠猜测治病,这天下的人都会被你关进小黑屋里饿死了!我真是不懂,你这般制造恐慌,到底是何居心?”
一番话,把谢怀远质问得哑口无言。
郭兴已经在一旁看了一会了,起初他也因书院里爆发了疫病而有些惊慌,可听到萧芊凝的话,他便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于是他第一个走出来,蹙眉扬声道:“萧医女说的有道理,我们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怎么能听风就是雨?元正母子从未离开过书院,染上疠风病的可能性极低,大夫还没有下诊断,怎么就传出染上疠风病的谣言?我们要是都被关在屋子里,每日的污水垃圾怎么处理?没病也被你关出病来了!”
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