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买了田产,却雇佣田产主人耕种?
这里面若说没有蹊跷,诸位信吗?
我看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对我大秦抱有二心!”
此话一出,整个书房犹如深山峡谷,寂静无声。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陷入沉思,隔了半晌,才扭头看向赵昊:“你小子听了这些,可有意见?”
“这”
赵昊面露迟疑,瞬间感受到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心头一突,咽了咽口水,拱手道:“回禀父皇,听了诸位大臣之言,儿臣觉得,一条鞭法还不够完善,应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
众臣一愣,不由面面相觑。
却见嬴政抬手示意:“你继续说。”
“是,父皇。”
赵昊点头,然后解释道:“这个摊丁入亩,其实是对一条鞭法的补充,就是田亩起丁,田多则丁多,田少则丁少,计亩科算,无从欺隐;
那些人买再多田产也无用,反而成祸事,因为摊丁之后,无地民户不再负担丁税,可解民户之苦;
还有就是,编审之年,照例造侧,无需再稽核,民户可自由迁徙,出卖劳动力。
另外,完成各田之丁,使有利可图之人不再上下其手,利国利民。”
“这”
众臣听完赵昊的话,不由双目圆睁。
一条鞭法只是简化了收税程序,按土地和人口收税,而摊丁入亩则是直接废除了人头税,只按土地收税,这对那些购买田产之人,简直是致命打击。
“妙啊!太妙了!”
冯劫率先回过神来,不由拍桉赞道:“公子不愧为公子,大才也!”
他太激动了,这摊丁入亩比一条鞭法还好,确实是利国利民的良策。
不过,激动之余,看到三位大臣没有反应,又皱起了眉头。
“你们怎么了?”冯劫问道。
冯去疾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此策虽好,但得罪的人太多了,恐怕”
说着,下意识看了眼嬴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嬴政没有理他,转而看向李斯:“廷尉觉得如何?”
“回陛下,臣觉得还是再研究研究,毕竟”
“好!你们下去研究吧”
李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嬴政挥手打断了。
王绾与其对视一眼,目中皆是无奈之色。
在坐的人,虽然没有封地,只有食邑,但田产不在少数。
若按‘摊丁入亩’计算赋税,不知道要交到什么时候。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是闭嘴,不赞成也不反对。
目送几位大臣离开书房,嬴政再次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你怎么看?”
“嗯?”
赵昊正打算跟着离开,忽听嬴政之言,不由身子一顿,而后反应过来似的,连忙道:“回父皇,儿臣以为,一个字,杀!
谁反对,就杀谁!
杀到他们不敢反对为止,不死人的改革是不会成功的!”
“杀?杀多少?杀了他们,大秦怎么办?”
嬴政冷笑一声,想直接否定赵昊。
却见赵昊肃然拱手:“父皇,儿臣斗胆!”
“你胆子还小吗?有什么屁话就说!”
“不是的父皇,你应该这样想,大秦是你的大秦,是大秦百姓的大秦,全国各地,富绅,贵族不过几十万;
而大秦百姓则以万万为计,杀了十万得万万百姓拥护,儿臣以为,这笔账很划算!”
赵昊郑重其事地说完,又目光灼灼地看向嬴政:“摊丁入亩,势在必行!”
嘶……
赵昊的话让嬴政倒吸一口凉气,只是一瞬间,他便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是贵族出身,不是很了解民间疾苦,但他了解贵族奢靡。
这摊丁入亩一旦推行,肯定会遭到富绅,官僚贵族集体反抗,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他们的利益。
土地,税收是国家的根本,也是富绅,贵族们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拱手让人。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杀了。
只是朝中反对势力肯定会很大,就是不知道王绾能不能扛住。
不行,还得派一个人共同推行新政。
嬴政担心王绾没有那个魄力,会心慈手软,又或者怕担责任,做不好,于是决定让冯劫也留在咸阳。
至于冯去疾,他肯定是要带走的。
这对父子就不能一起,否则容易坏事。
“好了,朕知道了,说说你来找朕,所为何事?”
嬴政既没表态决断,也没否定赵昊的建议,直接转移话题道。
赵昊似乎也习惯了跟嬴政的相处方式,并没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