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说话的。
而除此之外,林逾静面对许嘉屹的另一个变化,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两人前后座,遇到向上传作业的情况。每次需要她转身从许嘉屹手里接过作业或试卷时,她总是刻意低垂目光落在课桌上,避开与许嘉屹的眼神交流。
而其他时刻,林逾静每每想起张心的话都会心烦意乱。那些时刻,她便盯着黑板上的期末考试倒计时,期待时间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
而许嘉屹望着林逾静的后脑勺,心里装着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那些天,即便是下课,许嘉屹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课桌前。生怕林逾静找他问文理分科的事情,自己不在。
到了中午,他也一改自己吃饭时细嚼慢咽的好习惯,在学校食堂一通狼吞虎咽,扔下骂骂咧咧的陆西哲,便忙里忙慌跑回教室。
在期末考试来临之前的日子,午休响铃前,许嘉屹都是最先坐在教室里。
他出神地望着教室后门,同班同学一个接一个的进来。直到林逾静出现,他的双眼亮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而林逾静自然也察觉许嘉屹的目光,她像是怕被那道炙热的目光燎伤,鸵鸟一样,将头埋地很低很低。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在炎热难捱的七月被各自的少年心事填满。
直到七月中旬,期末考试结束。
班主任小六把文理分科的意向表和期末成绩的排名表一并发到每个学生手中。
“这学期也就结束了,大家这次考的也都不错。文理科的选择上,大家填好让家长签字,后天上午带到学校来上交。提前祝大家暑假愉快!”
班主任小六的话音落下,林逾静看着文理分科的志愿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教室里也是欢天喜地,大家利索地收拾书包,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唯独许嘉屹右手攥着文理分科的意愿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只有冷冷的目光缓缓上移,最后落在林逾静沉寂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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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静提前准备了一个纸箱,将所有的课本都收进了箱子里,随后还将一些复习用过的试卷装进了双肩包里。
她背上书包,起身准备抱起箱子,动作的瞬间,余光便瞥见后座的许嘉屹,她心里不由地咯哒一声。
平时她的习惯都是从教室后门离开,而此刻她僵着脊柱,目不斜视地往教室前门走去。
许嘉屹将被他攥地皱巴巴的文理分科志愿表一把塞进课桌里,起身跟了上去。
走廊上兴奋的学生,汇成一条湍急的河流。林逾静抱着纸箱子又背着书包,行进异常缓慢。
直到走下楼,双手乏力,她放下纸箱,站在教学楼前的香樟树下。
盛夏的香樟树枝繁叶茂,葱郁碧绿的叶子在烈阳下被晒得油光发亮。
林逾静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脑海里转瞬浮出少年的面孔。她闭了一下眼睛,想把男孩的身影从自己脑海逼走。
可睁眼的瞬间,耳边也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线——
“林逾静。”
林逾静置若罔闻,俯身抱起纸箱子,起身便要逃走。
许嘉屹箭步绕到前面,整个人不偏不倚,严严实实地挡在林逾静身前。
林逾静立在树荫下,不自觉便咽一下喉咙,她低头,将自己的视线藏在身前的纸箱里。
“你...你挡住我了。”说完,林逾静便向右挪了半步。
许嘉屹沉着脸,也向右挪了半步。
“你...让一下。”林逾静局促嗫嚅。
许嘉屹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香樟树的气味在阳光里浮动,一阵带着暑气的风吹来,混着樟树的气味萦绕在两人之间。
林逾静放轻呼吸,不自觉虎口发力,纸箱子的直角尖锐地戳在她柔软的掌心。
僵持的局面逼得林逾静抬起头,她的视线中出现的是许嘉屹冷峻的面孔。
加之两人身高的差距,他的目光居高临下,此刻更是咄咄逼人的神色。
林逾静再度低语开口,口吻中甚至带着点怯畏的意味,“许嘉屹,你...你让一下,我要走了。”
许嘉屹鼻尖翕动,绷着下颌。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割开一明一暗的分界线,有咸涩的汗水顺着下颌流下来。
“林逾静,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我没有躲着你。”
许嘉屹嗤之以鼻,“没有?”
林逾静不语,收紧虎口,手掌心的痛觉更加明显。
“那你......”许嘉屹缓了半秒,双手藏在校服裤兜里,紧紧的攥成拳头。他在和自己的自尊心拉锯,最后他压抑着声音,“林逾静,你为什么不问我想选文科还是理科?”
“我...为什么要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