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龙原原本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曹正和阿萨尔合作不成,便起了歹心,找到了独角龙,给了他一百两黄金。
独角龙又去找了几个兄弟,趁着夜深人静,一起放火烧了安息香料铺。
案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当时的广陵司法参军被收买了,将杀人放火定性成为意外,致使安敦申冤无门。
而且曹正还要杀人灭口,安敦只能改名,逃亡京师。
“来啊,将当年独角龙的同伙,全部捉拿归案。”
“是。”
一批衙役领命,迅速离去。
杜蘅继续问话:“曹正,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你可以抵赖,但本朝审案注重供词,有了独角龙的供词,很快当年的同伙都会捉拿归案。你就算再抵赖也无济于事。”
曹正瘫软成了一摊泥,但他求生意志极强,抬头怔怔的看着李二河:“李留守,你收了我那么多钱,你一句话竟不为我说吗?”
“胡说八道!”
李二河气急败坏,重重的拍了惊堂木:“本官是个清廉的留守,从不收受贿赂,你敢诬陷本官,来啊,给我打!”
站堂的衙役立即拿着水火棍,将曹正掀翻在地,用力的打了下去。
曹正失声叫道:“你是没收,但你府里的西宾白柳收了,你敢说这些钱不是他替你收的?要我死,好啊,大家一起死!”
这是要鱼死网破了,李二河面红耳赤,叫道:“打,往死里打,竟敢败坏本官的清誉!”
“住手!”杜蘅叫停。
李二河神色莫名紧张,怔怔的看着杜蘅:“钦差大臣,这厮诬陷本官,我的为人你是了解的,一向不喜那些金银俗物,多少官吏名下都有一些生意,而本官独善其身,从不让我本人经商,就连犬子,若非是钦差大臣的生意,我也不想让他插手。”
把李碧莲搬出来,是喜欢杜蘅能够看在李碧莲的面上,此事不要追究。
但是曹正不依不饶,冷笑道:“官官相护,哈哈,百姓都看着呢,杜蘅,你不是钦差大臣吗?你抓他啊,你怎么不抓他?”
杜蘅面无表情,惊堂木一拍:“传白柳!”
很快,白柳便被带了上来。
这家伙很是配合,杜蘅一问,他什么都招了,只不过他撇清了李二河的关系。
将一切罪责都包揽在自己身上。
杜蘅轻轻一叹,倒是一个忠心的幕僚,可惜了啊!
李二河痛心疾首:“白柳先生,老夫一向敬重你的学问和为人,你怎么……怎么能背着老夫,私授贿赂呢?你这将本官置于何地?”
“小人一时糊涂,累及恩府名声受累,小人有罪!”白柳一个头郑重的磕在了地上。
门外的百姓一脸懵逼,大多数人都以为白柳确实是瞒着李二河,贪墨了很多金银。
曹正却仓皇的笑了起来:“好啊好啊,好一个主仆情深啊,把所有罪都担了是吧?”
杜蘅看了李二河一眼,安抚一郡百姓,赈灾的事还得依靠他,暂时也只能放他一马。
官场玩的是政治,可不仅仅只是是非黑白,何况李二河三品大员,他就算是钦差大臣,也不可能杀他。
萧瑟没有授予他这么大的权力。
“李留守,你说该怎么判?”杜蘅把难题交给了李二河。
李二河倒也下得了狠,说道:“虽说是我门下之人,但王法就是王法,他瞒着老夫贪墨了二十万贯的金额,令人发指,将他打入死牢吧!”
“好,就依李留守。”
杜蘅惊堂木一拍:“将白柳押入死牢,择日推到闹市处斩!”
“好!”
门外百姓纷纷鼓掌,大快人心。
这时李二河缓缓起身,将头顶的乌纱摘了下来,义正词严的说:“本官一时不察,没有及时约束门下,愧对广陵一郡百姓,因此本官将乌纱暂且寄下,待安抚好百姓之后,自会上表请罪。”
杜蘅没有想到,李二河会来这一套。
不过这样最好了,至少对百姓有个交代,对朝廷也有个交代。
“曹正,独角龙,你们二人杀人放火,犯下滔天大案,判斩立决,抄没家产!”
门外百姓欢呼不断。
曹正直接晕倒在地。
安敦跪地垂泪:“多谢钦差大臣为我一家六口申冤!”他因为是西域人,本来以为汉人的官员,不会为自己申冤的。
但想不到遇到了杜蘅。
二十三年的冤屈,今日终于得到了昭雪,狠狠的对杜蘅磕着头,泪水在脸庞上流淌。
……
办完案子,天已经快黑了。
雪里香带着父母,跪在杜蘅面前,涕泗横流。
“小女子一家谢钦差大臣做主。”
“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