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朝会,萧瑟依旧没有上朝。
朝臣都以为萧瑟又微服私访了,私底下都骂昏君,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有心思出宫游山玩水。
花神使司。
女夷已从各个地方收了一些汇报上来。
同时,命人找了杜蘅过来。
“杜花使,你看看这些吧。”花神使司的二把手花姑,一直从旁协助女夷,将收集的资料摆到杜蘅的面前,“这些都是整理好的汇报,里面的情况可能不够详细,必须深入调查。”
资料都整理成卷宗了,每一卷几乎只有一张纸,里面交代的内容确实不够详细。
毕竟时间太多,各地的花奴只能查出一个大概,并且只挑紧要的说。
“永嘉的资料在哪儿?”
“这一卷就是。”花姑从中挑了一件出来,卷头押着永嘉的字样。
杜蘅打开一看:“邵伯文?”
“不错,此人是旧党中人,也是温君实的学生,是永嘉郡的录事参军,将青苗钱强迫贷给上等户,而下等户又贷不到钱,才致使了永嘉大乱。”
“王介甫变法之初,可能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要求上等户和下等户都要贷青苗钱。”女夷道。
杜蘅道:“王介甫此举固然一片冰心,可是仍不合理,法无善法便是如此。”
一个规则一个法条的制定,没有那么容易,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由于定了考核标准,每个地方要贷出去多少青苗钱,又要收回多少利息,王介甫按照郡县的等级都做了规定。
不做规定自然也不行,没有kpi压力,各级官吏谁要替你干活?
可是制定了kpi,官吏为了能够业绩,肯定把钱贷给上等户,因为上等户还得起钱,下等户能不能收回本钱都不好说,况乎利息?
就跟现代某些银行一样,喜欢把钱贷给不缺钱的人,真正缺钱的人反而没有那么好贷。
人都不傻的。
王介甫想到了这一点,便制定了都要贷款的规定,以确保真正需要钱的下等户能够收到钱,青黄不接的时候,有青苗可以种。
无非损害了一些上等户的利益而已。
这便是他的求死之路。
但凡做官都有一个道理,伤害下民的利益无关紧要,小民拿他没有办法,但伤害了上面的利益,上面就要搞你。
上等户的乡绅地主,大多都跟官场有些联系,也是各级官员利益的输送者。
“善法恶法且不论,这也不是花神使司该管的事,咱们只管查案就是。”女夷道。
杜蘅道:“永嘉郡守就没参与吗?”
花姑道:“估计是个糊涂官,邵伯文是温君实的人,他不敢得罪,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汇报上说,永嘉之乱尚未平息,这是如今最担心的事。”女夷道,“势态反而有些扩大了。”
花姑冷冷的道:“这就说明邵伯文更该死!”
杜蘅微微皱眉:“兵部已经派人去援助了,势态怎么能越来越严重呢?”
“苗头刚起的时候,永嘉地方使劲瞒着,瞒不住的时候才往上报,那个时候都已经发展到千人规模了,接着兵部迟迟不肯发兵,光靠永嘉一郡千百名府兵,肯定无法一举消灭农民军。”女夷道。
杜蘅想起之前跟秦汉武的谈话,秦汉武是想借着这次永嘉之乱,跟朝廷多要点钱,发给底下当兵的。
所以援兵的速度很慢。
农民军的规模扩大一点,那些文官集团才会真正引起重视,这样当兵的就有钱了。
杜蘅虽然也觉得重文轻武的朝廷,对武人苛刻了一些,却也不赞同秦汉武利用这种办法,来向文官集团表示抗议。
“与永嘉毗邻的宁州郡,现在也有人举旗反抗官吏的摊派了。”
“宁州的情况严重吗?”
花姑又将另外一份卷宗,交到杜蘅手里:“目前只查到了几个胥吏,但估计上面还有人,否则几个胥吏没这么大的胆子。”
杜蘅展开卷宗,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说道:“说的就是几个地方强行摊派的事,平安县纠集了一百多人,砸了县衙,人也都被抓了。这不觉得奇怪吗?”
女夷忙问:“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平安县强行摊派,摊的都是上等户,引起了上等户不满,上等户即便摊派了一些份额,但他们没到活不下去的时候,顶多是强迫贷了点钱,到期要还一些利息,永嘉郡的情况则是下等户的青苗钱都没了,他们没法活了,这才聚众闹事。”
“奇怪倒是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农民不到活不下去的时候,不会随便对抗官府的。”
杜蘅又拿起其他卷宗,看到一份钱塘的卷宗,说道:“钱塘富庶之地,今年都是是个好年,怎么收成反而不行?”
“你且往下看,钱塘最可气了,几个官员沆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