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要我死?”遇折冷笑道,“我死之前,你得先下去为我探路!”
杜蘅平静的道:“你觉得你能杀得死我?”
“这可是你送我的神器,你难道不知道它的威力?呵呵,杜蘅,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放我走,我饶你性命。”
“汉土讲究,君王有君王的死法,我给你体面,莫非你不要?”
遇折狠狠的盯着杜蘅:“好,我也给你一个体面!”说完,他扣动了扳机。
心中契丹的那一声砰的动静没有响起,遇折茫然的看着手里的左轮枪。
赶来想要营救的乌突勒,顿时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很惊奇,遇折手里的神器怎么不管用了?
“妖法,杜蘅,你使了什么妖法?”遇折一连扣动了几下扳机,手枪只是转轮在动,并没有铅弹射向杜蘅。
杜蘅跳下马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遇折:“这把枪在你手里,你都没有研究过吗?你没子弹了天才。”
说着,一把夺下遇折手里的左轮枪,从腰间的小布囊里,掏出了几枚铅弹,一枚一枚的装填进去。
砰!
一枪就把遇折身边的一个骑兵干掉。
遇折惊愕的侧目,久久不能言语。
“给你体面你不要,希望你别后悔。”
杜蘅把手一挥:“把他拿下,押到俎里可汗面前,交由他来处置。”
遇折屠杀了可突于可汗和屈列可汗的家族,俎里又是屈列可汗的侄子,交给俎里,他就没那么容易好死了。
掌权三年以来,他为了排除异己,残杀了很多贵族,这些人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来啊,绑了他!”乌突勒带着仇恨过去,一把就将遇折按在地上。
很快,遇折就被五花大绑。
跟随遇折的一些大臣,也都被绑了过来。
个个都按在了地上,杜蘅在人群中看到一名老者,是契丹的大林牙。
“给这位老先生松绑吧。”
杜蘅初来的时候,大林牙一直都很支持契丹和南梁结盟,可惜遇折被宇文焘给蛊惑了。
大林牙眼中满是黯然,对着杜蘅一个弯腰躬身:“杜公子胸有韬略,老朽佩服之至,我契丹有此大祸,一点都不冤啊。”
“在下无可奈何之举,还请老先生不要见怪。”
“我不怪你,怪谁都怪不到你头上。”大林牙一边说着,一边拔出刚才杜蘅抛给遇折的弯刀。
杜蘅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夺下弯刀:“老先生这是为何?”
“我们这些拥护遇折的老臣,待会儿见了俎里,左右也是个死,倒不如现在就死,也算为国尽忠了。”
“你若诚心归顺,我想俎里不会杀你。”
“那我岂不是成了不义之人?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忠臣不事二主。”
“我看你这把年纪,想必也服侍过屈列可汗吧?”
大林牙愣了愣,点头道:“不错,我不仅服侍过屈列可汗,我还服侍过可突于可汗。”
他似乎有些惭愧,说出逼格满满的忠臣不事二主这种话,结果已经事过契丹三任可汗,加上俎里,那就是四任了。
关键的是,可突于和屈列都死在了遇折手中,他非但没有为他们报仇,反而继续为遇折效忠,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忠臣?
大林牙不由让杜蘅想起五代十国时期的冯道,号称十朝元老,每一次改朝换代,他都能安然无恙,先效忠于燕政权的刘守光,又在后唐、后晋、后汉、后晋位极人臣,前后一共历经十个君王。
从气节的角度看,冯道确实要被千刀万剐,毕竟士大夫有士大夫的道德标准,他就算不以死殉国,也该归隐田园,不再出仕。
国家亡了,他又去当下一个王朝的官,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冯道,因此后世的史家,对此十分诟病。
但也是唯一能够诟病的地方。
因为冯道的个人品质很高,基本没有什么别的道德瑕疵,为官清廉,爱护百姓。
哪怕他不为国尽忠,苟活于世,每一代君王依旧对他敬重有加,不仅中原之国,就连出使契丹,辽太宗耶律德光都想亲自迎接。
“老先生以为什么是忠臣?”杜蘅回头淡淡的看了大林牙一眼。
大林牙一时不知如何以对。
杜蘅微微一笑:“若对君王,你确实不忠,若对契丹,你不算不忠。”
“这……有何不同?”
“国和君,那是不同的两个概念,没有必要非要把他们统一起来。”说着,杜蘅翻身上马。
大林牙似懂非懂。
同时内心十分震动,杜蘅的话不说在大梁,就是在契丹也是十分惊世骇俗。
剌乾的腹心部,依旧在与元嘉的部队作战。
杜蘅快马赶了过去,手中有枪,一枪打穿了剌乾的铁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