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蓦地怔住。
他是说死吗？
她看向他。
他们这个年纪面对死亡，老实说有点早。
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能预料谁明天还能好好地看到太阳。
比如突然离开的奶奶，比如经过努力最终还是留不下的齐叔叔。
比如……她喝酒过身的自己。
沈斯越死了，她会难过吗？
当然会了。
可她从没想过沈斯越会死。
上一世他活在她的听说里，这一世他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的存在，就像抓不住的蝴蝶。
美丽，缥缈，周而复始。
姜芯迟疑间想要回答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
沈斯越开车门，把她抱进后座。
晨光慢慢从温柔变的清晰强烈起来。
姜芯看着光影在大腿上不停闪过，说：“我会难过。”
沈斯越的眉心微动。
“所以你不要死。”
沈斯越扭头间，姜芯先一步看向车窗外。
他勾唇，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放心，我舍不得死。”
有你在，我得活的长长久久。
这一世，要守着你绕过那些可怕的事情，一起抵达幸福的彼岸。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姜芯看着车窗外，被电击了一样。
是她的错觉吗？
手腕传递来的熟悉感让她陡然回到在“天上人间”的时候。
相似的指节，相似的……力道。
相似的感觉。
她缓缓扭过头，盯着手看。
那个阿黑的手，戴着黑色露指手套，无法观之全貌。
留给她判断的部分实在有限。
她忍不住上手去摸。
沈斯越愣。
姜芯像观摩显微镜下的微生物一样地一寸一寸检查着他的手。
她软软的指尖时而用力，时而轻柔。
她好像是在找什么。
沈斯越眨眼，意识到姜芯可能发现了什么。
这时如果抽回手反而引起怀疑，他索性把另一只手搭过去盖住她的摸索。
“要不要这一只手也好好看看？”
姜芯：“……”
“它们都是你的。”沈斯越情话出击。
姜芯耳朵发红，某人一定有表演牛x症。
每次在出租车上特别喜欢说一些虎狼之词。
害得她必须去看司机叔叔有没有自动关闭耳朵，不至于让尴尬升级。
不过既然他主动拿过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必须好好利用。
姜芯把他的另一只手也拿过来仔细查看。
除非是经常打架的人，不然打了那么多人，阿黑的拳头一定会有轻微的肿胀泛红。
没有……
没有肿胀泛红。
姜芯扭头看着沈斯越的脸，“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在学校。怎么了？”
姜芯不由自嘲哼笑。
她在搞什么，这都能想得出来？
居然觉得阿黑可能是沈斯越。
这太荒唐了。
男生的手大同小异，基本都这样。一定是错觉。
姜芯把他的手推开。
沈斯越却顺势十指紧扣。“摸了就想撤？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姜芯：“……”
沈斯越用下巴努努前面的司机师傅，温馨提示她契约合同。“第三条和第十二条，你忘了？”
第十二条可是她自己主动加上去的。
如果她主动有亲密接触，可是要受罚的。
“……你想罚我什么？”
……
沈斯越的罚，暂时没想好。
姜芯的求助，倒是想好了。
关于沈雪的麻烦，她决定问问卢杉迪。
上一世她陷入债务危机，卢杉迪不仅借钱给她还帮她摆平了无良房东。
卢杉迪认识的朋友挺多的，或许真的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姜芯特地请卢杉迪到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吃饭。
“怎么这么客气要请我吃饭啊？”
“没有啊，就你帮我跟我朋友在医院忙进忙出的，应该请你吃个饭的。”
“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互相帮忙很正常。”卢杉迪翻着手里的菜单，抬眸笑看姜芯，“你不也是怕徐子亚来缠着我这几天一直都粘着我吗？”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姜芯笑笑，问她想吃什么。
“别跟我客气，我今天钱包带的钱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