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知道的话麻烦你透露一下他怎么了。”
王可怡说话带刺，就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姜芯难得压住情绪，试图跟她好好说话。
王可怡笑笑：“我干嘛一定要告诉……”
姜芯目露凶光，拳头一下子砸在墙上，王可怡讪讪地后退一小步，看了看楼梯上此时没什么人经过，她一把推开姜芯往下跑：“他生病了！”
姜芯收起吃疼的拳头，在空气里甩了甩。
生病？
比发烧还严重？
来不了？
不是吧……
……
中午吃饭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姜芯趁机回了一趟巷弄。
她敲沈斯越的门敲很久都没人开，姜芯寻思要不要下楼打电话叫救护车时，门终于开了。
“沈斯越你还好吧？”
姜芯推开门迈步进去，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个狗吃屎。
“我去……”
客厅里黑漆漆的，落地窗帘拉成一条缝，只能可怜地投射进一道微弱的光。
她没看到地上堆积了很多东西，刚刚绊倒她的就是一个黑色的大袋子。
“这……这些……”姜芯从地上起来，看到客厅里也是堆积如山的东西，“你要搬家啊？还是去进货了？嘶……”
沈斯越立在黑暗中，说话气若游丝：“这个点你过来干什么。”
姜芯抬手去碰他的额头：“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啊！”
额头不烫。
姜芯把脸探到他跟前想要看清他的脸：“没发烧啊，你怎么了？”
沈斯越已经适应这种黑暗环境，姜芯陡然把脸凑过来他看的清楚。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后跟踢到了东西差点摔倒。
姜芯及时拉住他。
“看吧，不整理的后果！”
“……”
姜芯放开他：“不用谢，我可没你这么冷血无情~”
“……”
姜芯推他进房间。
姜芯把窗帘拉开一半，这才看清他惨白的脸色。
沈斯越躺回去后便把被子拉过来，好像怕冷的样子。床头柜上放着肠炎宁片。
“你食物中毒了啊？”姜芯诧异，他一个人在家，这会儿又不流行外卖。
他更不会出去吃。
吃来吃去那几样，怎么可能食物中毒呢？
“我爸妈带我去吃火锅了。”沈斯越低声解释。
姜芯：“……火锅？自从上次你吃火锅上吐下泻后就对火锅敏感了。叔叔阿姨不知道吗？！”
初三毕业旅行那一次，他们不小心吃到一家食材不干净的火锅店。结果那次他们集体中招了。
后来他们又吃火锅，大家都没事，沈斯越却彻底对火锅不对盘了。
姜芯以为这么大的事儿沈家父母会知道的。
“你怎么不跟他们说呢？！”姜芯无语。
不过在沈斯越的沉默里，姜芯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按着床站起身，叹口气道：“我去给你熬点白米粥。”
“不用了。”沈斯越伸手抓住她。
姜芯垂眸，他的手也是冰凉的。
刚刚抓住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慌张，像是生怕她会离开一样。
房间里的安静就如同这间屋子的安静，成为了标志。
他在这种安静里浸泡的久了，也把他的少年气息给剥夺了。
“放心吧，我又不是能干的叔叔阿姨，能跑去很远的地方。我还不就是家里学校两边跑？能去哪儿。”姜芯故作轻松地调侃，“我中午跑过来找你没来得及吃饭，你不吃我也要吃啊。”
她这么说，他手上的力道才渐松放开。
姜芯走出去，把客厅的窗帘拉开，地上来不及收的东西清楚地满当地挤进视线里，连吊牌都还没拆的一堆新衣服甚至从袋子里溢出来了。
这都是时下最新潮的款式，只有沿海城市那边才有的时髦。
他们对沈斯越的爱，不能说完全没有。
可这些就是爱了吗？
就只能是这些吗？
他们根本没了解过沈斯越，回来一趟如此急匆匆，连沈斯越生病都等不到地就走掉了！
这里到底是家，还是什么？
他们是不是忘了沈斯越是个人？是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
姜芯在厨房里熬着粥，越想越生气。
饥饿被气饱。
粥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姜芯在生气里开始自责，上一世她自以为是地觉得沈斯越完美无缺，还不时地嫉妒他，找他麻烦。
原来不过是她没有真的了解到他的难处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