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池泱无语的给他一个白眼,转身走出了老戏楼的大门。
戏楼外墙根处,黄衣女人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滩黑乎乎的纸灰。
一路她都孤零零的走着。
但池泱已经习惯了,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只有老头一个亲人。
不过老头跟她说过,她本是贫瘠的池家村人。
她娘是个疯子,是她奶奶花三千块买回去传宗接代的。
入了池家门槛后,池泱那疯娘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起早贪黑的干活不说。
池家嫌她脏,把吃剩的饭菜倒在狗盆里丢给她。
她亲生父亲还是个烂酒鬼,经常对她娘拳脚相向,大冬天关在门外不准进屋。
她娘本来就是傻子,打不知道哭也不知道跑。
后来怀上池泱后,可能是不堪重负,有一天突然疯劲犯了,在池泱那烂鬼父亲酒后折磨她的时候,发疯咬掉了他的命根子。
村里的郎中用了两捧香灰都没能止住血。
池泱的奶奶当时就气疯了,把她那疯娘拴在大门上用鞋底抽,用脚踹。
可池泱的疯娘却一声不吭,满嘴是血的冲着她一个劲傻笑,模样十分诡异。
三天没给吃一粒米,等再去看的时候,池泱的娘眼珠子瞪得很大,吊着白眼,俨然已经断气多时了。
入土那天,一路上两旁都来了很多山雀。
棺材抬到半路,忽然棺底开始渗血,从缝里不停地淌出来。
那一刻,青霄白日一下黑的像锅底,狂风怒号,惊雷阵阵的,村里人从来没见过那么恶劣的天气。
黑云里闪电划过,能模糊的看见云层里出现了很多手脚尖长,戴着高脚帽的影子。
黑云上那些黑影憧憧,传出哀鸿遍野之声,好似十八层地狱都显化似的。
主持丧事的阴公见势不对,不顾反对大叫就地开棺。
一开棺盖,看到棺材里她娘肚子鼓的老大,都快撑破了。
阴公当即吩咐人去拿剪刀,就那么硬生生刨开了她的肚子。
直到把血淋淋的池泱抱出棺材的那一刻,天上那些手脚怪长的影子才消退,乌云也逐渐散去。
倒是四面八方飞来的山雀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阴公说是这百鸟朝凤。
百鸟朝凤本该是祥瑞之兆,可偏偏又引动了百鬼夜行。
祥瑞和妖邪并存,阴公活了几十年没见过这种怪事,便掐指了一下。
也不知道究竟算出了什么,当即脸色大变,放下池泱就走。
他那时就跟疯了一样,嘴里不停地喊着阴娘娘一类的胡话。
当晚,村里人就发现阴公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死状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