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宗泽到访国师府,准备跟赖夫人商议婚事。
就在二人入座之际,但见一名仆从来向赖夫人禀报:“禀夫人,唐夫人来了,说是来过礼的……”
话音刚落,就见唐夫人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身后则跟着一众抬捧礼品的丫鬟仆从。
她先是向宗泽见了个礼,道了一句:“宗大人也来了,那可真是巧啊……”
转而,她笑着问赖夫人:“我是蕴仪的姑妈,是她娘家里,仅次于她爹娘的长辈,喊你一声亲家,也算合礼数的奥……”
宗泽一听,不禁大为错愕。
赖夫人心知唐夫人是故意选在这个时候来过礼的,但事已至此,自己即使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唯有接受,遂挤出笑容来招呼:“那是那是,请坐请坐……”
唐夫人一入座,即示意随行丫鬟将礼单递给赖夫人。
宗泽依旧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的询问道:“赖夫人,唐夫人,你们这是……这是……”
赖夫人待要说明,却听唐夫人作奇怪状的问宗泽:“怎么宗大人不知道吗?布衣没跟您说吗?”
转而,她看了一眼赖夫人,笑了笑后,作代为解释状道:“噢,是这样的,之前,布衣在南雄镇的时候,救过蕴仪。加上,我大哥对布衣的印象也不错。于是,我大哥就拿出家传的选婿信物九窍玲珑匣考布衣,诶,布衣不愧是出身于风水世家,三两下,就将匣子打开了。一段姻缘就这么促成了……不过,当时,赖老爷过世不久,布衣说要为父守孝三年。许就是这个原因,亲家认为不急,也就没提……倒是我们这边着急了些,尤其是我这个当姑妈的,那可是操够了心……一来京城,就忙着给蕴仪置办起了嫁妆。这不,前不久,蕴仪的嫁衣才做好,我这就又急着来过礼了……”
说到此,她又作歉然状的问赖夫人:“亲家不会觉得我这个当姑妈的没甚见识吧?”
赖夫人干笑着摇摇头道:“蕴仪自幼丧母,做为姑妈的,自然得多费些心……”
宗泽听到此,才算恍然,一瞬间,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
赖夫人亦看出宗泽的脸色,心下道了句:“你不痛快,我又何尝不是……”
旋即,她整理了下情绪,缓言道:“无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皇上赐婚,都是既定的事实,现下,我们该做的,就是如何将这两件事办好……”
唐夫人笑着道:“对对对,那就请亲家过目下礼单,看还需要增加些什么……”
却听宗泽问道:“那这名分该如何定?”
唐夫人当即脱口而出道:“那自然是分先来后到啊……”
宗泽皱眉道:“诶,虽说吴家的亲事在前,但燕琼可是皇上当众赐婚的……”
唐夫人虽然明白,赐婚的事是无理可争,但在名分上,她还是要替侄女据理力争一番的。
就在她要与宗泽论理之际,但听赖夫人言道:“二位,不必为此相争,说起来,也都是亲戚了,若伤了和气可不好……这样,为示公允,蕴仪与燕琼不分大小,就以平妻入我赖家吧……”
说话间,她瞥见儿子的身影从大厅一侧的花窗闪过。
她心知儿子这是为避开他们而外出,脸上遂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愠怒。
但说唐夫人,一听平妻二字,便生懊恼:“平妻?她薛燕琼不过是靠了些运气成了宗泽的义女,我们蕴仪可是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她如何有资格与蕴仪平起平坐?”
转而,她又无奈而叹:“唉,谁让人家是皇上赐婚的呢!”
反观宗泽,对于平妻之说,倒是没什么意见,在稍作考虑后,便点头道:“嗯,这也不失为一折中之法,那……”
未等他说完,就听唐夫人提问道:“那亲家打算让布衣先迎娶谁呢?”
赖夫人笑道:“既是平妻,那自然是同一天,同一个时辰,让布衣同时牵二人的手,进我赖家的大门啊……至于,洞房花烛嘛……”
她说着,清咳两下笑道:“那可就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宗泽闻言,微显尴尬的点了点头。
唐夫人则是没好气的瞟了一眼赖夫人,腹诽道:“哼,扮什么老不正经,谁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想说,两桩婚事都不是赖布衣想要的嘛……可这又如何?他还不得娶!男人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吗?我倒要看看,他赖布衣能怎么个与众不同!”
思及此,她的脸上当即恢复了惯用的可掬笑容,说道:“亲家这话说得,亏得布衣他们不在旁边,要不然,也不知道要让他们多难为情了呢……”
对此,赖夫人微抬了抬眉后,对宗泽说道:“宗大人,今日,吴家这边既然来过礼,那老身就先收着,至于贵府的,就请大人慢慢张罗……”
说罢,她端起茶来,客套招呼道:“二位,请先用些茶点,稍后在府中吃顿便饭……”
宗泽与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