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大厅,
只见张有材,大咧咧的坐在厅中央的八仙桌旁,喝着茶,吃着点心。
张氏则坐在八仙桌的另一边,一面看着账本,一面在吩咐下人做事。
而张绍祖,则在厅外的廊檐下面,边吃着果子,边喂着鸟。
在他身旁,分别站着两名丫鬟,各自手中捧着果盘和鸟食。
话说,自从傅锦赫过世之后,张家父子就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将傅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张氏也是愈发的趾高气扬,彻底将自己当成了一家之主。
张绍祖更是仗着自己已经过继到傅家,但凡有些姿色的丫鬟,都被他软硬兼施的收了房,美其名曰,要替傅家开枝散叶。其中,稍有不如他意的,就拳脚相加。
家中的婢仆们无不叫苦,有实在忍不了的,就去求告于老太君,或是干脆偷偷逃走。
……
当傅天云走进傅家大门,一看到大厅上的母亲、娘舅,表哥后,就频频蹙眉。
她本想,秉着礼数,向母亲和娘舅问了安后,就回房去。
不想,还未及见礼,就遭母亲迎面一问:“不是让你去接人的吗?人呢?”
傅天云吁了口气后,答道:“他说我没资格跟他说话,在国师府那几天,都不曾理会过我,我也不想自讨没趣,就回来了……”
对此,张氏是早就预料到了的,其实,她心里是不想傅天华回来的,遂故作没好气的道了句:“给他脸,他不要,不回来,那就随他!哼,别以为,当了国师就了不起了!”
却听张有材道:“诶,这怎么能随他呢?”
张氏翻了个白眼,反问:“那能怎么办?要不要我派八抬大轿去抬他?还是,我头顶三炷香,请神一样,请他回来啊?”
张有材闻言,摆摆手,提醒道:“妹子啊!这件事情,打从一开始,你就做错了!如今,要弥补,当然得多花些功夫啊!”
张氏先是不服气的道:“我做错了吗?我哪有错?”
而后,她得意的道:“要不是,我顺势而为,借着那死小子一撞,撞没了孩子,能成功赶走他们母子吗?能有如今的快意日子吗?”
张有材却连连摇头道:“错了!大错特错了!你就不该把人赶走,当初,你应该先跟我商量嘛……”
转而,他分析给妹妹听道:“傅天华这小子,是阴命人,庵里那个老太婆,有爱孙之心,却怕被克到,但又拿他没办法。傅锦赫则是对这个儿子,有心教导,却不得法,这才被你有了盖过主母风头的机会……你本该借着傅天华这阴命人之说,来大做文章。最好是闹得家宅不安,六畜不宁,让那个老太婆和傅锦赫,对他们母子彻底厌恶,休了陈素蕊,将傅天华放到你名下养,以便慢慢的磨死这小子!可你倒好,竟把他们母子给赶走了!你这不是帮了那个老太婆嘛!你道她,为什么一直不把人找回来吗?那是因为,那时候,傅锦赫还在,她也还很硬朗,所以怕,所以才这么一直拖着……可如今,傅锦赫已经死了,那个老太婆,看着,早晚也是要死的,所以,她不怕啊,所以,她才巴巴的,要傅天华回来!这小子要是回来了,倒霉的,是你我,但他要是不回来,不在眼面前的敌人,那更是要人命啊!”
张氏听完兄长这番话后,懊悔的道:“这么说来,我倒成了那老太婆手中的棋子了?!”
转而,她气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说明白这利害关系,现在来事后诸葛亮,有个屁用!”说罢,气鼓鼓的背过脸去。
但见张有材,摸着下巴,一脸奸诈的笑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也……只要能抢在那个老太婆之前,将傅天华那小子拿捏住……”
张氏打断问道:“拿捏?要如何拿捏啊?”
张有材却摆出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道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计,去小楼再细说。”说罢,转身而去。
张氏遂站起身,紧跟其后。
傅天云看着二人的背影,唯有无奈又担忧的摇头一叹。
……
嵊县,
陈家,大厅
陈夫人正在跟婆婆闲聊着,看到儿子陈显阳独自回来了,很是奇怪,遂询问道:“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爹呢?”
陈显阳轻飘飘的回了声:“爹还在国师府”后,就准备回自己住处。
却被母亲沉声叫住问道:“你给我站住!你爹没有回来!你回来做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
陈显阳没奈何,只得回转身来,照实说道:“天云说,老太君寿辰将至,让表哥同她回去……本来,去不去的,好好说便是,可表哥,不仅冲着天云吼,还打了她一耳光。天云气不过,就要回家,那我总不能看着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个人回去吧?于是,我就送她到了镜心庵,然后,我这不也回来了……”
陈夫人听罢,阴阳怪气的道:“哟,你之前,不是总爱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