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大厅,
且说陈家父子和傅天云,这一等,就是小半天过去了。
眼看着,日头渐渐偏西,方才看到傅天华回府。
他一进大厅,见陈家父子和傅天云还在等自己,遂冷冷甩出一句:“怎么?你们还没走?倒是挺有耐心的嘛……”
说话间,有丫鬟端来了茶。
傅天华遂走到桌前,悠悠然的坐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后,淡然道:“行了,有什么事,快说,本国师,可是忙得很……”
他原本是不愿理会陈家父子和傅天云的,但一想到庞鑫所言,便权且忍着怨气,听一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陈子贵看傅天华的态度有所松动,遂先动之以情的道:“天华,娘舅明白,你心里有怨怼……也怪不得你……是!是娘舅不好……想想这许多年来,唉,娘舅没能好好的找寻过你们母子,是对不住你们……”
转而,他无可奈何的道:“可是,你也应该很清楚你娘的性情吧?她那个性情,啧,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她柔弱吧,她却能,带着你,说走就走。就冲这点,我们当时,就想着,你娘会不会是故意躲着我们,才这么难找的……唉……但,说她要强吧……可她又不会去跟那个张巧红争……但凡,她要是能争一争,兴许……就不会有如今的,这般田地了……”
他说着,慢慢放低音调,并抬眼观察起傅天华的反应。
只见傅天华面带愠色,但眼神中却是含着哀伤和莫奈何。
那是因为,他心里是默认了陈子贵的说法。
的确,他眼中的母亲,就是这般的让他不能理解。
他很想不通,母亲既然有离家出走的勇气,怎么就没有勇气跟张巧红据理力争呢?她可是一家之主母啊!
而令他为之头痛的,是母亲的那个念恩论,怎么就因为平时对他们母子有所照拂,他就得对人感恩戴德,什么都要让!什么都得忍!
他并非无情,而是觉得太过反被人看轻。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是对母亲有所心疼的,毕竟,是她一个人,将自己抚养成人的。
……
陈子贵见傅天华的神情忽明忽暗,沉默不语。
思忖了片刻后,他遂痛心疾首状的道:“这说来说去的啊……天华,你不要怪娘舅,推责于人,关键,还是在你那个爹!是!身为娘家人,是理应替你娘出面,但那也只能是出面调停,若是你爹不点头,你娘跟你,就只能待在娘家等着。所以说,真正能为你娘做主、撑腰的,该是你那个爹傅锦赫!他要是,真心疼惜你们母子,就应该,风风火火的去找你们,然后,风风光光的,把你们接回来。那才是,他做为父亲、做为夫君、做为一家之主该……”
未等他说完,但见傅天华,嚯的站起身来,抬手一拍桌子,甩出一句:“够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陈子贵见状,喊住他问道:“天华,你就不想,捧上你娘的灵位,当面问问你那个父亲,为什么对你们母子,这么绝情吗?还有,你不想再见见,你那垂垂老矣的外祖父、外祖母、祖母……”
傅天华闻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只听傅天云,脱口而出一句:“爹他已……”
可未待她说完,当即就被陈子贵拽到了一边。
再看傅天华,负着双手,闭目深思了片刻后,背对着陈子贵等人,道了一句:“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自便。”说罢,拂袖往内院而去。
傅天云见状,便问陈子贵:“你为何不让我说出我爹他已……”
只见陈子贵,先是对傅天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她说下去。
而后,他将傅天云拉到厅外的无人处,小声道:“现在要是说了,他还会回去吗?照刚才他的反应来看,他是有回去找他爹的想法的,那就先不说,等他肯回去了,见了他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祖母之后,再说……”
傅天云听后,似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说什么,遂道了声:“那既如此,我先回客房了。”
但看陈子贵,望着傅天云的背影,心中嘀咕道:“他本就不念着那个家,让你说了,他不就更断了念想,那岂不是便宜了姓张的两兄妹!他们是不能直接吞了傅家的家产,但若是,他们给你来个招郎入室,借女儿、女婿的手,不照样能将傅家蚕食掉……”
他正想着,冷不丁被跑出来找他的陈显阳喊问:“爹!您跟天云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陈子贵没搭腔,只是没好气的看了眼儿子后,顾自走了。
陈显阳被弄得莫名其妙,本想要追上去问,却因茶水喝得太多而内急,赶紧掉头往茅厕跑去。
……
且说,就在陈显阳事后出来净手之际,听到两名仆人在闲聊。
但听其中一人道:“唉,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