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换间,转眼已过十六年。
时值午后,在西莱镇外的一处小溪边,一名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岩石上梳理着头发,她便是方青梅。
此时的她,也已出落成了大姑娘。在样貌上,虽谈不上是闭月羞花,但也是小家碧玉,清丽出众。
当她忙于对着水面左照右照之际,从水里冒出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来。
只见他,虽然是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又光着上身。但看那圆正的脸型,和精致的眼眉,俨然是位翩翩少年郎,他即是傅天华。
方青梅被吓了一跳后,先是没好气地随手拿起粒小石子,朝傅天华身旁一砸。
随即提醒:“好了,天华,都什么时辰了?还玩?你不是还有东西要帮人送吗?还不快上来!”
傅天华抹了把脸后,边上岸,边念叨:“对对对,福来居的米还没送去……回头还得去看师父……”说着,上岸后匆匆穿戴衣服。
但听方青梅再次提醒:“对了,别忘了去吊桶陈那儿叫凤罡……”
傅天华点点头道:“噢,知道了,那你帮我把鱼送回家。”
方青梅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傅天华遂走到一边,推着一车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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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中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一间茶楼的偏廊外,摆着个不太起眼的算命摊子。
摊上,搭了个遮阳用的破布棚子。
在蓬子的一角,挂着块已显陈旧的布幡,上写着“吊桶陈”三个字。
一张简易的书案前,坐着名四十岁上下、头戴方帽,身着青灰色居士服、平眉细眼、青须尖脸的男子,正是自称吊桶陈的相士陈文瀚。
只见他,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一会儿抬头观天色,一会儿掐指测算,一会儿又拿龟壳占卜。
铜钱在龟壳中,不断被重复摇晃,又一次次被倒出来。所发出的声响中,还不时夹杂着陈文瀚的疑惑声。
在算命摊旁边的小巷口拐角处,坐着名二十来岁,儒巾束发、一袭白衣的男子,正背朝外顾自看着书,他就是赖凤罡。
这时候,只见一名身穿蓝底碎花衣裙、体态丰满的年轻女子,走进陈文瀚的算命摊。
她大咧咧地在书案前坐下后,开口就道:“先生,我要测算。”
陈文瀚抬起头来后,打量了下眼前的这名女子。
但看她,胖是胖了些,不过圆嘟嘟的脸上,眼眉带笑,鼻头有肉,朱唇厚薄匀称,颇有福相之余,也不失为是位美人。只是她的印堂有点灰暗,主近期时运不佳。
陈文瀚微一沉吟后,先行道了一个礼:“姑娘好。”
随即,他开问:“敢问姑娘,是问前程?还是占姻缘?”
只听那女子直言道:“身为女儿家,姻缘不就是前程,当然是占姻缘喽。”
陈文瀚遂又问:“那姑娘是测字?还是看手相?”
那女子下意识的紧握了下手后,甩出一句:“测字!就拿我的姓氏测吧!我姓薛。”
陈文瀚点了点头后,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薛字后,言道:“薛字,共一十六笔。于五行中,属木……”
他说着,屈指推算了一下之后,接道:“恕小可冒昧,若推算得不错,姑娘应该是生肖属兔……”
薛姓女子闻言,惊奇拍手:“先生好生厉害!仅从一个字,就能算出属什么的!”
紧接着,她催促:“那先生快再给算算……看看我……我什么时候才,才能红鸾星动……”说着红了脸。
陈文瀚微显欲言又止状后,捋须一笑,道:“以姑娘的姓氏,配合生肖及面相,姑娘是有后福的人。至于,这姻缘嘛……现下看,时机尚未到,不可操之过急……”
薛姓女子一听,急道:“我都这么大了!再嫁不出去,都快要被镇民们给笑话死了!不行不行!先生啊,您可得替我想个法子啊!只要能让我嫁出去,酬金不会少给您的!”
陈文瀚摆摆手道:“这无关乎钱的问题,姻缘是很神奇的,该是你的,推不掉,不该是你,也强求不来。另外,还得看时候。时候到了,你走在街上,便能跟对方撞个满怀。时候没到,你要是硬生生促成,只会徒增烦恼啊……”
薛姓女子听了,虽然似懂非懂,但还是一副急于求成的样子。
正当她想说什么时,但听一旁的赖凤罡,朗声反驳了陈文瀚一句:“就算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但若没那条线,再有缘也是枉然啊!”
话音未落间,只见赖凤罡已然站起转过身来。
陈文瀚待要出言数落赖凤罡几句,那薛姓女子却被赖凤罡的潇洒模样给吸引住了。
只见她,一把推开刚要走向赖凤罡的陈文瀚后,笑靥如花地上前询问赖凤罡:“哦,听这位公子所言,应该是有独到之解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