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湿漉漉的两人依旧拥在一起,许久才分开。
易凡擦了擦嘴,林韵扭过了头,二人都没有说话。
天边亮了许多,看样子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易凡想了想,伸手搂过了林韵的肩膀。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身子很僵。不是冷得发僵,而是有些木然的僵。
“机会总是在怀疑中产生,然后又在后悔中结束。”易凡轻声说着,他只是坦然地温柔地看着林韵。
林韵浑身一怔,又软了下来,顺势靠在了易凡怀里,嘴硬道:“哼,只是便宜你了罢了。药渣。”
“这还没用药呢。”易凡笑着往下指了指。
林韵瞥了一眼,飞快转过头去,沉默半响,她忽然换了话题:“易凡,你说人的感情是不是很奇怪?”
“每个人都很奇怪,但没有人比你更奇怪。”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林韵很认真地托着头,“我觉得我不会这样,但我偏偏想这样。而且……”
“就像我知道你是有妇之夫,我是有夫之妇,我们明明不该这样……”她的手摸在了易凡的胸口,轻抚着,“但我反而很享受这样……我不明白……”
“我知道。简单来说,你只是反差人格;复杂来说,你不过是想要跳出束缚。”易凡一脸谆谆教诲的模样,“这其实是一个心理问题,你太过守规矩,所以也被规矩束缚。你的自我强迫着你要守规矩,而你的本我却想要越界逃离……”
“逃离,就好似要在缫丝之中,脱身而出,寻找自己真正存在的意义。没有什么比违反规矩的事情来践踏规则更好了。”
“反差听着不像什么好词。”林韵嘴上调笑着,可她的手却停了下来,她其实听得很认真。
易凡继续说道:“《心经》有言: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我不懂……”
“其实世间无相,也没有情欲、意念、行为和心灵。”易凡宛如菩提树下佛陀,甚至还拈了说法印,“换句话说,你一直执着于我相,所以陷入了色相。”
“我还是没听懂。你是不是对我用药了?”林韵直起身,看着易凡的双眼。“让尊海宫内的人也陷入奇怪记忆的那种迷幻药!”
易凡笑容未敛,只是嘴上却换了一副口吻,“不愧是林警官,这个时候还想着查案。”
林韵俏皮一笑,“不愧是易先生,警惕心也太强了。这个时候都能察觉出来我的用心。”
易凡嘲弄道:“我可没有那么神奇的药,我说过了。你的结症在于你的心。”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易凡伸手抚摸了一下林韵的脸颊,“你啊,总要开悟本心,否则你迟早会被自己压垮。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这样的正人君子。”
“你刚才都伸舌头了,你这样还能叫正人君子?”
面对林韵的反驳,易凡没好气地说道:“对对对,你没伸?”
“我伸了!你咬我啊!”林韵双手叉腰一挺,胸口又是一阵波涛汹涌。
这番美景,易凡忍不住探了一眼,恨不能邀诸位共赏。熟料林韵顺势拉开了背心,大大方方地把自己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还沾着一丝丝残留的露珠,正顺着山峦走势,滑入深渊之中。
有时候易凡挺烦自己这敏锐的观察力。
“哼,就你这样还叫正人君子?”林韵得意地说道,仿佛她获取了胜利。
易凡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明白。不过嘛,我们恐怕还有大把时间在这里明白。”
林韵听出了他言语之中不同寻常的意味,正欲再问,易凡却拍了拍她的胸脯,然后站起了身。
这一动作让她感到有些错愕,可易凡已经走远了。
此时天色已完全放亮。
易凡蹲在了昨晚挖的坑边,此时已经有了不少积水。他也不含糊,蹲下身饱饮了一顿。
林韵调整了一下运动背心的位置,也来到了易凡身边。
易凡提醒道:“你别学我,先解渴,等我生活再煮些水不迟。”
“好。”
二人仿佛从昨日的迷情之中,恢复到了好友的界限。
林韵自告奋勇去修复庇护所,而易凡则趁着退潮时间,去海滩上挖了一些蛤蜊生蚝回来。
等到上午过得差不多了,太阳才姗姗来迟,露出脸颊。
易凡做了个晒架,把衣物都脱了下来,在海水里洗干净了晾在了晒架上。为了遮掩隐私部位,他特地用草做了草裙来遮挡。
林韵则是有些为难,她也想像易凡一样做,但是她比易凡要多遮一处。
易凡一边烧烤着挖来的海货,一边调笑道:“怎么,到了白天就不一样了么?林警官。”
“哪有!”林韵作势要脱背心,双眼却瞄着易凡。看到他淡然地坐在那里,忽然又失却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