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看他一眼,男人站在她身侧,低头睨着那些金灿灿的饰品。
“你喜欢黄金?”
似乎第一次知道。
凌昭缓缓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虽然她的第一件首饰就是这枚套住她一生的婚戒,黄金材质,但这没有影响她对金色的偏爱。
可能,就是喜欢这金灿灿的,耀眼的光芒吧。
她看着对面架子上贴着的明星代言海报,目光平静,掩藏起羡慕。
霍母总是嫌弃她没用,可是曾经,她也是可以闪闪发光的人啊。
霍奕修挑了一条太阳花造型的金坠子,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准确说出黄金克数。
柜姐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惊讶他竟然对分量掌握得这么准确:“这位先生,您说得真准,不过确切点说,是520克重,寓意520。”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笑。
从小就在金堆里长大的,太爷爷还在世时,一把一把的金豆子随便他玩儿。虽然没有继承他老人家的手艺,不过这手活儿他还记着。
霍奕修扫了眼链子,看向凌昭:“就它了?”
凌昭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男人走到她的身后,亲手给她戴上,一边慢悠悠说:“有些人的眼光不好,太俗,你戴着不好看,就别让他往家里送了。”
“我霍奕修不差那点钱,给老婆送几件金银首饰玩儿,还是送得起的。”
搭扣扣上,他摆正金坠子的位置,在她胸线上方一点儿。
金灿灿的,一朵盛开的太阳花。
他看着她平静的脸孔,手掌沿着她的肩滑下去,拇指在她的腕骨上滑。
不让她出门,那秦公子还是不省心,锄头挥得勤快,天天快递送到紫清园,她本人签收。
每天一只金镯子。
霍奕修连什么款式都知道。
男人握着凌昭的手,在柜台里再扫一眼,又拿了一条镶嵌珊瑚的黄金手链,继续慢条斯理戴上。
“你手腕细,黄金镯分量重太压手,红珊瑚最衬你的肤色,跟这太阳花项链相配。”
细细的黄金手链,售价八十八万,贵得咂舌,也就霍奕修这些有钱人不眨眼就买下了。
柜姐笑得特别温柔,夸男人眼光好,一下就挑中本店的孤品,说是独一无二的,又夸凌昭美若天仙,也就她这样的大美女配得上。
凌昭听多了夸,礼貌笑笑,挽着霍奕修的手臂出去。
男人目光盯着她的手。
这是难得的,没有在宴会场合,她主动挽他的手臂。
他噙着笑:“花钱就能让你主动一点儿?”
凌昭看他一眼,点头,同时松手比划:【你是金主。】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是他第一次亲自买礼物送她。
是他自己挑选,而不是经过范文欣的手。
只是这件礼物送得太晚,送的意义也不好,凌昭心如止水,对他主动,也仅仅是为了自由而已。
……
商界对于霍奕修又有了新的评价——心狠手辣。
为了摆脱负面新闻,不惜放弃自己母亲的利益,这叫六亲不认,叫大义灭亲!
对自己母亲下狠手,这不叫心狠手辣,叫什么?
许夫人又找凌昭出来喝茶听戏。这回不只是许夫人一个人,她那圈子里的太太们都来了。
凌昭甚至看见几个熟面孔,以前在闵太太的那个圈子见过。
显然,闵家倒台,那些名门圈子又有了新变化,许夫人的圈子又扩大了。
凌昭挨着许夫人坐一起,其他太太们坐另外几桌。
戏园把好茶好点心送上来,许夫人捏着一把小锤子敲核桃。
小锤子抡起,轻轻一敲,圆圆的核桃裂开几瓣,她在里头挑大肉块吃。
她说她就喜欢这样吃,别人剥得现成的她不爱吃。
于是在角儿们的精彩演唱时,偶尔听到咯哒一声响。
许夫人说:“霍总那不叫心狠手辣,那叫甩开包袱放手干。他母亲自以为做了校领导,就是有身份有地位。这么一来,霍家也算个书香门第,不是市井平民。”
“我家老许说了,她那叫糊涂,帮倒忙!”许夫人挥着小锤子,一锤子敲下,又一个核桃咯哒裂开,凌昭拿了一小半,用指甲从壳子里挖出肉。
没形象,但许夫人也不计较形象。
所以她俩能玩到一起。
许夫人放下锤子,拍了下她的手,递过去一根挖耳勺似的小工具:“我家老头子说了,指甲不干净。用这个掏。”
她捏起另外半个核桃,继续说:“现在外界总是说阶级固化,平民难以跨越阶层。上层领导重视霍总,除了看中他的才能,他的家庭和睦,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给外界传递了信息:阶级没有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