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当天晚上,陆昀铮被允许转入普通病房,许宛棠又松了口气。
这些天,陆昀铮的床头每天都有新鲜的花和各式各样的水果。
其中没有许宛棠买的,都是家属们送来的。
沈政委自打前些天知道了陆昀铮的事情之后,特意向上级申请,给陆昀铮记了一等功。
自打陆昀铮转入普通病房,许宛棠每天要做的事情多了不少,但因为有罗小娟和陈月的帮助,许宛棠一点儿也不累。
这些天因为她们俩,许宛棠的睡眠质量也好了不少,特别是知道陆昀铮没什么事儿以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提上来了。
这天,许宛棠照例吃完饭打了盆热水,又用凉水把热水兑成温的,打算给陆昀铮避开伤口,擦擦身上。
当然,擦的是能擦的部分,不能擦的部分许宛棠会拜托隔壁病房的老大哥帮忙。
一看到许宛棠,周围病房的人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陆首长媳妇儿,又去打水啦?”
许宛棠之前解释过很多次,她不是陆昀铮的媳妇儿,但根本没用,下次见到他们依旧会这么叫,时间长了,许宛棠也就放弃了。
许宛棠照例把那盆水放在凳子上,打算伸手去脱陆昀铮的衣服,却看到陆昀铮正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把许宛棠吓了一跳。
“你醒了?”许宛棠惊喜道,“你等等,我去叫医生。”许宛棠刚要离开,却被一把拉住了手。
不等许宛棠反应,陆昀铮的手像是泥巴里的泥鳅,将他自己的手和许宛棠的手十指相扣起来……
许宛棠顿时打了个激灵。
要知道,哪怕在他们没离婚时,陆昀铮也从没用这么肉麻的姿势牵过她,基本都是拽她的胳膊。
许宛棠刚皱着眉,想把手抽回去,就听陆昀铮哑着嗓子,虚弱地叫了声,“媳妇儿……”
偏偏叫完,陆昀铮还呲着个大牙,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许宛棠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甩开陆昀铮的手,厉声道,“陆昀铮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陆昀铮先是一愣,那双丹凤眼中满是无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好好,我不牵你了,媳妇儿。”
许宛棠听得想撞墙,在她又气又崩溃之时,却发现陆昀铮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大半年以前,陆昀铮看向她的眼神尽是小心翼翼和浓烈的悲伤、愧疚,而此时,那双眸子里尽是投降似的宠溺,那模样像是在配合她的小脾气一样!
许宛棠的表情立马严肃了不少,连忙转身出了病房,去找医生来看。
经过一系列的询问和检查,医生断定,陆昀铮因为后脑的那处淤血,选择性地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许宛棠得知,陆昀铮的记忆停留在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中间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在他现在的印象里,许宛棠是他的新婚妻子,至于下药、离婚和每次的争吵,陆昀铮统统都不记得了。
部队的事情也是如此,沈政委得知陆昀铮醒来后,特意代表上级对陆昀铮进行慰问,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部队里近一年半的事情,陆昀铮全都忘了个干净。
许宛棠不是没怀疑过这是陆昀铮使的把戏,但陆昀铮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而且熟悉陆昀铮的人,包括许宛棠本人都知道,陆昀铮绝对不会在这方面撒谎。
医生特意嘱咐许宛棠,病人这时候不能受刺激,要顺着他来,不然影响心情的话,瘀血很有可能扩散。
许宛棠觉得命运好像在捉弄她,好不容易和陆昀铮离了婚,却又被绑在了一起。
不过,许宛棠还是蛮讲义气的,这些不满许宛棠都没在陆昀铮面前表露。
为了陆昀铮的病情考虑,兢兢业业地在他面前扮演起了妻子的角色。
扮演这个角色并不难,虽然陆昀铮有时会语出惊人,但整体上很好哄,许宛棠随便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
比如现在。
陆昀铮靠在病床上,自打许宛棠进门,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你去了好久,我都有点儿想你了。”陆昀铮跟个小狗似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主人”许宛棠。
许宛棠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是吗?”
“是啊,你是我媳妇儿,我当然想你。”陆昀铮看着许宛棠变无表情的脸,眉眼耷拉着,“可你都没说过你想我……”
许宛棠扶额,陆昀铮这人这么粘人的吗?
许宛棠时刻谨记着医生的嘱咐,扯起一个僵硬的笑,“你觉得我不想你吗?”
因为许宛棠这句模棱两可的话,陆昀铮迅速自我攻略,在心里断定:她也想我,她就是不好意思说!
想到这儿,陆昀铮又恢复到了刚才笑嘻嘻的傻子模样,跟朵向日葵似的,脑袋迎着许宛棠转。
不过一天晚上,许宛棠迎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