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一家围在许铁生的病床前,各有心思。
许母林凤萍眼泪像是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
许父许铁生的脸害怕地白了白,但还是瞪了许母一眼,“哭丧呢?我还没死呢!”
正巧这时,门外的护士敲了敲门,提醒道,“家属把医药费结一下。”
屋里陷入了诡异的宁静,许父和许母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许宝祥和孙小娟身上。
家里的开销都是许父和许母在出,本就没什么钱,经过前段时间的折腾,兜里更是一块钱都凑不齐了。
而许宝祥和孙小娟都在挣钱,自然先往他们身上瞧。
许宝祥前段时间开店的钱虽被许宛棠要走了,但管爸妈要了些,又从朋友那儿东拼西凑地借了点儿钱,摆起了小摊儿。
虽然许宝祥十分看不上这档子生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也能挣点儿钱。
孙小娟就更不用说了,是家里唯一一个有铁饭碗、吃国家饭的,每个月都有工资领。
夫妻俩平时都在家吃,花不了什么钱,手里肯定是有一些钱的。
许宝祥和孙小娟夫妻俩站在床尾,彼此交换着眼色,往后退了了几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孙小娟对许宝祥使了个眼色,“那个……爸,妈,我和宝祥还得上班,先走了。”
说完,不等许父回答,两人便一溜烟地跑了。
“站住!”许父喊道。
可两人就跟没听到似的,脚下的步伐倒腾得更快了。
许父不傻,自然看出了大儿子和儿媳的意思,他铁青的脸色中染上了几分失望和茫然。
都说养儿防老,可如今生了病,大儿子和儿媳手里的钱掐得比谁都紧。
“畜生!花老子钱的时候怎么那么痛快?让你往出掏的时候怎么这么费劲?”
许父把一旁的病例一股脑地摔在地上,止不住地喘着粗气。
“别生气,医生说了,心情不好肿瘤容易……容易恶化……”许母拍着许父的后背,安慰道。
许父“啪”地一下打掉许母的手,“哼!咒我死?”
许母的神情僵了僵,把手收回去,不再说话了,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
“爸,妈,我手里没钱,你们知道的……”许宝瑞生怕父母打自己的主意,率先可怜兮兮地道。
听到二儿子这么说,许父的心里好受了些。
毕竟二儿子是真的没什么钱,这会儿没像他哥似的走,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谁花钱也轮不到你花,我去找亲戚借借,宝瑞,你留下来照顾你爸。”许母说完,便出了病房。
许宝瑞一脸无奈,在许父看不到的地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
“渴了,给我倒杯水来。”许父使唤道。
许宝瑞万分不愿地拿起茶缸,心里想着和朋友约好去滑轮滑的事儿,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主意。
许父左等右等,嗓子都要干了也不见小儿子回来。
他这才意识到,小儿子也跑了!
许父气得不行,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没坚持住,又晕了过去。
意识消散之前,许父竟想到了那个登报和他断绝关系的许宛棠。
他想,若是许宛棠在,恐怕不会像两个儿子这样不靠谱……
*
连岛的许宛棠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坐在篮球场上看热闹。
上午的时候陆昀铮提过一嘴,说下午有一场篮球赛,家属可以来围观。
许宛棠原本不太想去,下午正是太阳大的时候,今天天气又热,许宛棠只想在屋里躺着看电视。
但架不住罗小娟和虎子的盛情邀约,许宛棠最后还是跟来了。
好在这里栽种的树比较多,还算阴凉。
许宛棠戴着顶洋气的遮阳帽,穿着一条绿色的格子连衣裙,显得十分洋气。
树影下,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照射下来,许宛棠的皮肤都白得反光了,让周围的军嫂们羡慕不已。
许宛棠坐在离篮球场不远的石阶处,环视一周,有些好奇地问,“陈月呢?按平时她的性子,应该早就来看热闹了。”
罗小娟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道,“不知道,我在门口叫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备不住有啥事儿,一会儿咱俩回去打听打听。”
许宛棠点了点头,现在也联系不上陈月,只能晚点儿问问杨志强或是再去家里找一趟了。
许宛棠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篮球场上。
那边的两队人马应该在热身,他们都穿着统一的蓝色条纹半袖,但许宛棠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陆昀铮。
他的皮肤要比其他的军人浅一些,经过每天风吹日晒的训练,大多数人的皮肤都是黝黑的。
但陆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