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铮是洗完了碗后,发现许宛棠不在家的。
许宛棠卧室的门还开着,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里面没人。
这套房子不大,几乎一眼就能把所有房间尽收眼底,到处都没见许宛棠的身影。
陆昀铮这才发现,许宛棠的拖鞋放在了门口,而她今天下午穿的那双鞋不见了。
陆昀铮原本没打算去找,他想着许宛棠也许是去哪个军嫂家聊天,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他也不知怎的,在家无论如何都坐不住。
平时爱看的书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将书拿倒了,一个字也没进脑子。
他干脆烦躁地把书放下,站起身,打算出去“散散步”。
他先“散步”到了钱保国家,钱保国正听着广播,钱保国的妻子罗小娟正在厨房里刷着碗,虎子正抓耳挠腮地写着作业。
见陆昀铮来了,一家三口都很惊讶,钱保国和罗小娟不住地招呼他进去坐。
罗小娟不停地往他身后看着,眼中似有期待,“小棠妹子没来吗?”
听到这话,虎子也放下笔,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兴奋得像一只看到了香蕉的猴子,“棠姐来啦?在哪儿呢?棠姐!”
虎子的兴奋被钱保国的一个大脖溜子拍灭了,钱保国板着脸,“小兔崽子,棠姐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叫婶子!”
虎子嘴角下垂着,以表示他的不忿,但不忿归不忿,虎子往陆昀铮的方向瞥了一眼,没看见他棠姐,于是乖乖坐回了椅子,继续掰着手指头做起了算术题。
陆昀铮见状,知道许宛棠没来过,便没再多待下去,打了声招呼后就走了。
随后,他“散步”到了杨志强家,杨志强和杨志强的妻子陈月正在陪女儿果果玩儿,屋内传来阵阵一家三口的阵阵欢声笑语,听得陆昀铮莫名地觉得孤独。
平时他和许宛棠也没什么交流,许宛棠吃完饭就去自己屋待着,基本上没什么动静,跟他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差不多。
可那人如今一不在家,就跟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暗骂了自己一句。
不就是许宛棠不在家吗?他个大老爷们儿跟这儿矫情个什么劲儿?
陆昀铮转身走了,看样子许宛棠也不在杨志强家,那能去哪儿呢?
陆昀铮的脚步一顿,之前听说的那些“妇女深夜被流氓欺负”、“少女离家出走被人贩子”等案例一直往他脑子里钻。
他敛起眉,快步往家属院的门口跑去。
他打算问问门口的站岗的兵,看看许宛棠有没有出家属院,以此缩小找许宛棠的范围。
据站岗的士兵说,许宛棠确实出去过,并给他指了许宛棠离开的方向。
陆昀铮顺着指的方向一路跑过去,没一会儿便在一群大爷大妈中看到了被他们围起来的许宛棠。
夏日的热气仿佛无孔不入地往他的身体里钻,他刚才是跑着来的,呼出和吸进的气体都是热的,此刻的他也像个大火炉一样,热量不断攀升。
而树下被围在中间的人,仿佛是世间唯一的那一股清凉。
她绸缎一般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手里拿着报纸,正歪着头和一个大爷说话。
从陆昀铮的角度,能看到她白净、温柔的侧脸,还有嘴角随着嘴巴的一张一合,时不时陷进去的小梨涡。
陆昀铮听得出,她正不厌其烦地将报纸上的内容转换成一个恰当的比喻,又举了好几个生活中的例子,才让对方恍然大悟,似是终于明白了报纸上的内容。
许宛棠见他明白了,便让众人稍等片刻,她拿起笔“唰唰唰”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片刻后她才重新抬起头,给村民们讲报纸上的下一个板块。
陆昀铮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许宛棠的声音很好听,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知道许宛棠之前在b市的广播站工作。
只是这次是第一次听到许宛棠正儿八经的播音腔,也是第一次看见许宛棠认真工作的模样。
吐字清晰、声音悦耳,仿佛每一个字都被一一送进他的脑中一样。
仪态端正、谈吐从容,好像没什么能够难倒她。
渐渐地,陆昀铮也听进去了,后来,干脆坐在人群的最边上,静静地听着。
陆昀铮不知道的是,在此期间,他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浅笑,直到许宛棠结束这场“交流”,有个大妈问许宛棠是否许配了人家,他的笑容才完全消失。
下一秒,他便站起身叫许宛棠回家了。
……
许宛棠手里拿着报纸、本子和笔,脑子里还在思考明天的招干考试时的稿子要怎么改。
她现在满脑子的灵感,就差最后一步做整理了!
想到这儿,许宛棠不禁将身旁的男人忽略了个彻底,脑子飞快地转着,同时,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