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这一遭,许宛棠、林姐和孙小芳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爱看热闹的同事,他们正小声地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件事儿。
“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小许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啊。”
“有啥不地道的,要搁你身上,你能舍得这3000块?”
人群中,有为孙小芳说话的,也有为许宛棠说话的。
许宛棠对这些置若罔闻,她的双眼一直落在孙小芳脸上,在听到孙小芳指责她的话后,她先是瞪圆了那双漂亮的杏眼,故作惊讶地大声道,“嫂子,难不成,你又要吃白食?”
不给孙小芳反驳的机会,许宛棠皱起眉头,火力全开地开始一件件列举起孙小芳吃白食的旧例,“嫂子,薅羊毛也不能可我一个人身上薅啊!前段时间我结婚,你和我哥要买房,一千块的彩礼我都没看着影子就被我哥偷拿走了,虽说给我留了欠条,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们有还的意思呀!”
听到“一千块”这几个字,不少同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年头的钱值钱,一套差不多的两居室也就一千块钱左右,合着孙小芳和他男人买房子的钱都是从小许这儿拿的,他们两口子拿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儿,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孙小芳见许宛棠把自家事儿拿到明面上来说,慌乱地瞥了看热闹的同事们一眼,她刚才那股嚣张劲儿消散了不少,使劲朝着许宛棠挤眉弄眼,语速飞快地道,“小棠,家里的事儿就……”
许宛棠才不会被她的话堵住嘴,还不等孙小芳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对了嫂子!还有我刚工作时候,前几个月的工资被你和妈偷偷拿走给我哥和你自己买自行车了,被我发现之后你们说下个月就还,可这都快两年了,你们连个动静都没有,我手头紧得不行,连件新衣服都没舍得买。”
许宛棠举起手,露出了被磨得发白、早已起毛边的衣袖,随即,她的视线落在孙小芳脖颈间火红的丝巾上,两眼放光,眼中尽是艳羡。
她佯装小心的伸出手,在孙小芳的红丝巾上轻轻地摸了一把,“嫂子,你这丝巾手感真好,要不少钱吧?”
这个年代的丝巾是当下最流行的女性装饰品,孙小芳的这条丝巾手感极好,价格绝对不便宜。
许宛棠收回手,双臂环胸,那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她的眼睛轻眯着,看上去十分不好惹,她的个子比孙小芳高一个头,睨着孙小芳脖颈间的红丝巾,嘲讽道,“有钱买丝巾没钱还我?不还也就算了,这会儿又让我把价值上千块的工作白给你,你们两口子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她弯下腰,冰冷直视着孙小芳的眼睛,那气势让孙小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孙小芳退一步,许宛棠就上前一步,她的樱唇一张一合,气息轻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麻烦你们把欠我的钱都还上,然后能滚多远滚多远,我可没有你们这么能吸血的家人。”
许宛棠此话一出,周围的同事们看向孙小芳的眼神都变了。
刚才也许还有一些站在孙小芳那一边的老好人,而此刻,所有都人都站在了孙小芳的对立面。
“虽说是一家人,但孙小芳也太过分了!”
“是啊,亲兄弟明算账,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你看平时小许的吃穿用度,那衣服袖子都有毛边了还舍不得换,再看看平时孙小芳的做派,跟太后娘娘似的,恐怕小许那点儿工资都让她哄骗去了!”
不知哪位同事在人群中小声喊了声,“这钱得还给小许吧……”
随即,此起彼伏的还钱声响起。
“还钱!”
“还钱!”
许宛棠冷眼看着孙小芳被同事们围在中间后的无措模样,觉得新奇又畅快。
上一世她一直被所谓的亲情和道德要求着她要无私、要奉献,不能和自己的家人计较,尤其不能和哥哥和弟弟计较,她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维持感情,委屈的时候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现在想想也是可笑。
对付孙小芳这样不懂回报,觉得别人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人,就不该给她留一分一毫的面子。
以她对孙小芳的了解,她这人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而且她的哥哥嫂嫂从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名下肯定有存款,所以许宛棠断定,她今天十有八九能要回属于自己的钱。
果然,只见孙小芳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应该是被许宛棠气的,说话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小棠,嫂子和你哥不是故意不还你钱的,我们……我们是忙忘了……”
孙小芳眼神躲闪,神情僵硬地道。
林姐刚才在旁边看了好半晌的戏,见孙小芳这么说,连忙借坡下驴地帮着许宛棠要钱,“忘了没事儿,现在不是想起来了吗?”
林姐环视四周,大手一挥,“不如趁着今天同事们都在,大家给你做个见证,你和小许一手交钱、一手交欠条,这事儿不就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