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川说话的时候,一只手习惯性的背在身后,语气淡薄,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这是他上一世当了二十年的权臣所具备的习惯和气势,轻易改不掉,也不需要改。
萧母只觉得儿子这番举动特别给自己长脸,露出的笑容满是欣慰,他只开了两次口,简单的一段话便让他反驳之人无言以对。
既然想跟着大部队走,那就不能只想着当咸鱼,没人有义务护着你们,提醒你们。
姜岁觉得,萧鹤川真的很不寻常,要说他是天生当官的料,可是他又还没当上官,这独特的上位者气质还真能与生俱来?
心里虽有疑惑,但她也终究什么都没说。
萧家人出发,其余人也跟着他们走在后头,姜岁背上自己的小包袱,才刚刚甩在肩上,就被人一把捞走了,回头一看才知道是萧鹤川。
他很自然的把姜岁的小包袱甩在了自己的肩上。
“没事,一点都不重,我自己可以的!”姜岁也没几件衣裳,对她来说真的没啥负担。
但萧鹤川却是坚持:
“既然不重,我也是顺手的事,答应我娘要照顾好你,这是作为你丈夫应该做的事情。”他倒是说的义正言辞。
只是大家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东西,只有她是空着手,还怪不好意思的。
但她这个想法才出来,就见萧鹤川又一把捞走了兰兰的包袱。
“去陪你四嫂说话吧,东西我来拿!”
这萧兰兰愿意啊,有人帮她拿东西,她还乐的清闲呢,于是立马答应下来:
“多谢四哥,四哥你真好!”她不忘拍马屁。
萧鹤川忍不住笑了笑。
萧兰兰辗转来到姜岁身边,揽住她的胳膊,和她说悄悄话:
“四嫂,我看刚刚四哥这样,突然想起你们成亲的那日,那时候四哥还没好,他想出去玩又怕你无聊,非要推着我去陪你说话解闷,这一次也差不多,所以说啊,我四哥最是面冷心细,四嫂你赚了,以我四哥的秉性,他这一辈子肯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萧兰兰听了萧母的单独教诲,致力于撮合拉进姜岁和萧鹤川的感情,为两人助攻。
这一点姜岁倒是相信,但等安定下来以后,她还是会找他谈谈的。
……
通过早上萧鹤川对众人的一些警示,到了晚上再次原地休整的时候,果然起了作用。
尽管还是有几个不情不愿的刺头不想守夜,但随波逐流之下,若还想跟着大部队走就只能照做。
接下来的两晚不再是只有萧家的男儿守夜,而是每每轮换的时候都有三个人看着四周,一轮为一个时辰。
萧鹤川今夜是第二轮守夜的,他起身走到篝火旁正要坐下,却瞥见一边的睡的正香的两个女孩睡的东倒西歪的,俨然是姜岁和萧兰兰。
这俩人关系亲近,晚上也要同盖一床被子,只是萧兰兰抢被子比较厉害,姜岁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到了半夜,就算是穿着衣裳睡也会冻得瑟瑟发抖。
只见她眉心微蹙,睡的很是不安稳的样子。
萧鹤川叹了口气,起身把自己的被子拿过来给她盖上了,却刚好听见她梦中的呓语:
“萧鹤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以后会成为状元郎的。”
他特意凑近了才听清楚,但他并没有怀疑什么,只当是姜岁的梦话而已,不免失笑:
“你倒是敢想,这么看得起我?”
上辈子他确实是状元郎,相信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这状元郎还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姜岁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上多盖了一床被子,她认得这是萧鹤川的被子,因为上面有他的味道。
她朝一边望去,萧鹤川正裹着他三哥的被子还在睡着。
他好了以后睡相特别好,板板正正的,但他前世早已经养成了浅眠的习惯,此刻晨光微曦,周围人都开始弄吃的了,有点吵闹,他其实早就起来了,只是一直在闭目养神而已。
姜岁把被子收了起来,萧母今天早上下的红薯粉吃,但没搞什么重口,就是一碗清汤粉,里面放点调料和腌萝卜菜就算完。
这几日逃难,吃的都比较干巴,早上吃这么一碗暖胃的汤粉,说不上的舒服。
今天没有太阳,天气看起来阴沉沉的,萧鹤川提议晚上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过夜比较好,因为天气看起来不好,怕会下雨。
果然如他所料,阴沉了一整天的天气在下午的时候便下起了蒙蒙细雨一时间众人慌乱无比,除了萧家的板车有油布遮挡以外,其余人的板车都没有遮挡,这一下雨,上面的粮食和被褥全都会湿透。
大家开始焦急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但他们这一行人还没有走出地震受灾范围,所到之处全都是废墟,而随着难民越来越多,大部队的人也越来越多,官道上密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