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
这世界上，谁不努力？
这三年，为了向道士哥哥学习玄门六术的奥秘，她几乎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哪怕在被电击之后，哪怕刚从地狱的水牢里爬出来。
哪怕浑身颤抖到连迈一步都做不到了，她还是一步步爬着去了道士哥哥的病房。
这世上谁不努力呢？
大家都在努力生存，并没有谁偷懒吧？
凭什么一句努力，就可以把她做过的恶事通通抹除？
白早早手中的柳叶刀忍不住拿了出来，一双琉璃血瞳眼眸无比猩红，杀气在她的心中不断蔓延。
“所以呢？努力就可以杀人满门吗？”
“努力就可以毁掉一个人最后的自尊，将他像丢垃圾一样丢进了那个人间炼狱？”
“你知道你的努力有多可笑吗？”
“说什么努力，可从始至终你都没想过努力，只是想仰仗着道士哥哥而活而已。”
“你曾经向他示过爱吧？”
“你曾经以为道士哥哥愿意帮助你，待你和旁人不同就是心悦于你，所以你想活在他的庇荫之下而活，于是顺势表露爱意，以为自己终究会得偿所愿。”
说到这里，楚云秀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若有若无闪过一抹怨恨和难堪。
可她动不了。
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白早早咧嘴一笑，“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
“说什么女人本来就难，玄门的女人更难，还是你自己根本就不想努力？”
“大把的玄门女道，人家跟你一样资质平庸，不也一样凭自己的努力而活吗？怎么就没看她们口口声声说自己辛苦呢？”
“是啊，因为她们不如你漂亮，身世也不如你高贵，她们才是真正的草芥，而你是郁郁不得志的玄门大小姐。”
“可是，自诩漂亮的你没想到，你表白之后，等待你的不是美好的爱情，而是道士哥哥严厉的斥责。”
“道士哥哥一心向道，早就抛却了人世的爱欲情仇，他帮你只是不忍看你受苦，就算不是你，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他也会那么做。”
“你在他心中与花草树木没有任何区别，与飞鸟虫鱼也没有区别，当你意识到这一点，内心的骄傲一定被彻底踏碎了吧？”
“你被称为观星阁的仙女，人人称羡你的美貌，平时又多得男子青睐，你以为邢未来也一样爱慕你。”
“可你没想到，最优秀的那个人却视你如草芥，这让你感到被侮辱了吧？”
“因为你想的从来都不是修行，不是自身强大，仅仅只是那些无用的情情爱爱罢了。”
“你的命运多舛，又不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只是想依附一个强大的男人而已。”
“就像你的母亲依附你的父亲。”
“所以，当你被道士哥哥拒绝之后，就想彻底毁了他。”
“嫉妒让你面目全非，失去仅有的一点良心。”
“轩辕传奇？”
“呵，轩辕传奇也不过是你计划的一颗棋子而已。”
“万仪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只有你因为是道士哥哥未婚妻的身份，加上道士哥哥平日待你不薄，整个万仪堂的人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曾阻止过你探究他们门派的秘密。”
“或者应该说，天性向善的他们，没想到身边竟养了一只试图毁掉他们的白眼狼。”
“你一直以受害者自居，完美隐身在所有人身后，好像自己确实是一个被父亲出卖的可怜女人。”
“可是你忘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你当年敢计划那个滔天罪孽，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师姐，当年主张退婚的人根本就不是你那卑鄙的老道父亲，而是你自己。”
白早早说到这里，倾身趴在楚云秀面前，手中的柳叶刀也跟着攀上了女人白嫩的脖颈，眼睛里充斥着无边的恨意，“轩辕传奇也不是他追的你，而是你故意接近，然后两人狼狈为奸。”
“从始至终，设计灭门万仪堂，拿到鬼术，并毁掉道士哥哥的人就不是别人，而是你。”
“是你亲手毁了道士哥哥的人生，是你把他丢进了地狱。”
“而我就是从地狱中爬出来，为他复仇的恶鬼。”
“师姐，下了地狱就不要再怪任何人了，要怪就怪你不够聪明，在我这个判官面前，露出了自己的马脚。”
“如果你再聪明一点，也许我就会放过你了。”
“可现在，你，只能，去死。”
白早早一边说，一边将刀尖轻轻压了下去。
被磨得锋利的刀尖轻轻触碰到女人白皙的肌肤，立刻渗出一缕猩红的血液。
楚云秀痛得皱眉，眼神中浮现一抹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