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细细打量了翁晓晓一番,暗暗叹惜儿子没那缘分,“朔儿好福气,这样的人才是能跟他顶起国公府门户的贤内助。”
翁晓晓不好回话,只略带羞涩地又行了一礼。
“妹妹过誉了。”一旁的郑榕接过了话题。
“大嫂,这两天过来的人少不了,还得辛苦东西两院的嫂子们多帮衬些,您出面招呼一声,她们定然愿意效劳的。”
能招待顶级命妇的,自然得是国公府的老夫人郑榕。东西两院这些族亲的官职都不高,平日里跟官眷接触的机会不多,难得有露脸的场合,她们自然不会推辞。
不管是喜事还是白事,人多的地方就是社交场合。
郑榕点点头,“我知道了。”
“您平时不怎么接触庶务,我也是多嘴说两句,大嫂不嫌我讨嫌便好。”
郑榕拍拍杨氏的胳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见外了。”
“现在没什么外人在,我带着翁曦先去见见本家人。”
“是该如此,人家姑娘本可以不来的,来了便是一份心意,外人咱不必理会,自家人还是要明白的。”杨氏看向翁晓晓,“二嫂不舒服,等下就辛苦姑娘去照顾一下吧。”
“多谢林夫人。”翁晓晓感激地道谢,这样既全了她的孝心,又不至于被外人刁难。
“妹妹这当家主母当真是运筹帷幄,有机会多教教翁曦。”
杨氏笑着应下,国公府是她娘家,是她背后的靠山,正如大嫂所言,不该猖狂却也没必要隐忍。你以和为贵,别人却得寸进尺,所以趁机寻了个错处,强硬地把封姨娘送去了庄子上,免得这绵里针给宋婵那无脑的出谋划策,搅得家宅不宁。
家里少了碍眼的人,心情都舒畅了不少。只是高兴了没两天,亲爹亲哥哥就传来了噩耗。
......
“卫国公府的丧礼如何?”皇帝喝口茶,才抬眼看了看李盛。
“回禀陛下,丧礼事宜都是礼部的陈大人在操持,杨家人没多提任何要求。”
皇帝面色平静,无波无澜,“杨将军呢?”
“老国公战败还被追封一事,杨将军对陛下感激涕零,说等除了重孝再来叩谢天恩。”
“在战场上跟姓顾的来往,他有何解释?”
来往?
这词有些吓人。
李盛抬袖子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回陛下,奴才旁敲侧击地问起了怎么迎回的老国公,杨将军坦言说是顾先生送回的,接着杨将军还说已结不共戴天之仇,他只有死战到底的决心。”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杨家人,不错!这样吧,朕再给杨妃个恩典,准她出宫吊唁。”
李盛很有些意外,但跪下领旨半分没耽搁。
他十岁便到了皇帝身旁,一直服侍在侧,可以说是最了解皇帝性情的人,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
杨琳一身缟素未施半点粉黛,祖父、父亲的尸骨已回家,她却不能去跟前哭上一哭,就连在自己宫里,也不敢大肆悲伤。
“娘娘,李公公来了,请您去接旨呢。”
杨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陛下口谕,恩准良妃娘娘杨氏回国公府吊唁。”
杨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身旁的嬷嬷提醒,才赶紧磕头谢恩。
嬷嬷拿出个大荷包塞给了李盛,连连道谢。
掂了掂荷包,这份量让李盛也愿意送几句好话,“娘娘深得圣心,如此恩典当真是头一份了。”
“皇上的恩德,妾身铭感五内。”
皇家的任何决策都是因为利益,无关其他,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高姿态,这是杨琳最不喜欢的地方,但也只能跟着敷衍。
“老奴告退,还得去一趟国公府呢。”这位娘娘有如此显赫的家世,却从不争宠,只在太后跟前尽孝,是个明白人。
有杨家在,不争也会受宠,但归根结底只是受宠,没有爱。
等李盛走远,杨琳才趴到奶娘身上低声哭泣起来,“嬷嬷,能回家了,咱能回家了......”
张嬷嬷跟着抹起眼泪,却也没忘记让两个大丫头出去守着。这皇家富贵有什么好的,她们都憋屈坏了。
“能回家是好事,姑娘,咱不哭了。”
杨琳发泄完这点情绪,也缓了过来,“嬷嬷,你领着她们快去收拾收拾。给晓晓做的衣服记着包起来,那几方好墨是送给弟弟们的,只是堂兄那里倒不知道送些什么了。”
“您想着未来国公夫人就足够了,其余的赏赐我看着装一些便是。”张嬷嬷笑着说道。
说是回家,其实也就在家能待上个把时辰。明日一早先去跟太后、皇后请辞,才能坐上仪仗出宫。
......
“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