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榕明白姑娘言语谨慎的心思,都是打这时候过来的,可以体谅。
“杨朔给他祖父单独写了信,又拜托了我一番,他对你是很认真的。我儿子一根筋,只要认定了你,必然掏心掏肺地对你好,跟他爹一个样。杨家的男人都不纳妾,这是家风,也是我这辈子心甘情愿在漠北待着的原因。”
翁晓晓喜欢杨朔是一方面,不纳妾这一点也是她极为看重的。若男人有那个心思,你防是防不住。当然,若真要出现了姐妹,一拍两散,一别两宽就是,她并不怕。
“这点也是将军令我特别敬重的地方。为了生活,我不得已男装示人,虽跟几个男性友人有来往,但我从来都谨守着本分,以前是,以后会更加如此。”该表的态不能少。
郑榕笑笑,“内宅里有不少龌龊的妇人,反倒是巾帼英雄多为光明磊落之辈。”
这句话,令翁晓晓听来很窝心,“多谢。我一直担心这点会被人诟病,才不愿成亲,也不敢成亲。”
世人多苛责,郑榕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翁晓晓的想法,也喜欢她的坦荡。
侯爷知晓了这件事,府上必定要把翁晓晓这个人查个底掉,若是德行有亏,侯府是容不下的。
查是一方面,今日的见面就是最直观的判断了。毕竟,女人最了解女人,能瞒得过男人,可瞒不过后宅妇人。
敲门声响起,平安亲自端着茶水进来,斟满之后,问了一下菜品,才悄然离开。
姑娘开诚布公,郑榕也喜欢这样的交谈,好久没跟人这样聊过天了,不觉口渴,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关于聘礼方面,姑娘可有什么要求?”
这是过关了?翁晓晓没想过会直接问她聘礼问题,可不问她又问谁呢?
“我跟生父早就没了关系,另立了门户。不论现在还是将来,我的任何事都跟他没有关系。只求夫人能体谅我这点,当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好,我应下了。”这也是杨朔着重拜托她的地方,本来还在犹豫之中,现下见姑娘如此坚决,便打消了顾虑,断干净也好。
翁晓晓起身,跪地行了个大礼。
能这般宽容她,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不认生父是忤逆不孝的大罪,一般人也不认可这样的行为,一个孝字就能把人压垮。
“起来说话吧。”郑榕说话越发和蔼。
“我只有秀才的功名,怎么说来都是小门小户,按照侯府娶亲的标准办就是,我没有多余的要求。”
倒真是个拎得清的!侯府自然不能亏待了长子嫡孙。
“那就这样定了,三媒六聘,一样不缺。只是成亲必须等杨朔三年孝期满了再定。”
“这是自然。”翁晓晓微微点头,杨朔要守的孝还不止一个呢,她倒是不着急,二十岁也不晚。
“那就苦了你。”郑榕歉疚地看看翁晓晓,再有两年,这姑娘就十八岁了。时间一到,一定尽快给他们把亲事办了。
这话翁晓晓没法接,只能假装羞涩地低下了头。
郑榕拍拍翁晓晓的手背,“你安置伤员的事情,连侯爷都赞叹不已。这些人回去后都过得不大如意,还有些很凄惨。这事儿一直算是杨家人的痛处,却又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去解决,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没有一个人能去做这件事儿。你的身份不起眼,又有这个能力,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孩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会有福报的。”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那些人实在可怜,只想着尽力为他们做点事,给他们个容身之处,没想太多。”
郑榕笑笑,这是她想过却没能力去做的遗憾,“已经很难得了,比我强。但,你要记住,庄子的规模都不要大,还要分散开,隔远一点。不能惹人注意,别做好事不成,反倒给自己惹了祸事。”
姜是老的辣,郑榕跟在大将军身边多年,自然不是无知妇人。
收留这么多伤兵你有什么企图?伤兵毕竟是有经验的老兵。
翁晓晓想了片刻,脸色沉了沉,“夫人提醒的极好,我会注意的。管理上也会摸索出一套有效的办法,约束好这些人。”
“买一些丫鬟或者流放的罪奴,给这些人安个家,有老弱妇孺,不是显眼的光棍庄子,也就安稳了。”
听完这话,翁晓晓眼光放亮,“夫人这主意太好了,我会照着这个思路去办的。我人小经验少,您一定得多教教我。”
郑榕看着面前娇憨模样的小姑娘,越发喜欢,能有个称心的媳妇不容易,她知足了。
菜慢慢上来,二人边吃边聊,越聊越投契,场面极为和谐。
“忙过这件事儿,我便回扬州了,夫人可愿意去走走看看?凤姑常提起您呢。”
杨朔信中也提起了这想法,她也有些动心的,她现在这日子过得跟带发修行没区别。侯府外面的事情有侯爷跟杨朔二叔,府里是杨朔二婶在打理。她离开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