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听何掌柜汇报了翁晓晓遇袭事件,当场并没有说什么。回头却命随从去找了盐帮的副帮主柳长水,官府抓不到的人他们定能抓到。
既然威胁到了翁晓晓的人身安全,那几个二流子是别想在扬州城出现了。如果这些都摆不平,他聂风还有什么脸面出去混。
......
翁晓晓的确只是擦伤,看着严重,伤口却不深,麻烦的是伤口结痂之前,她不能缠紧裹胸布,不裹胸,就没法出门。
好消息前两日就传了来,几个混混都被抓住了。
案情并不复杂,现场的绊马索和受伤的马匹是物证,还有小天这个人证,那几个混混直接被判了流放千里。
二赖子做梦也没想到阴沟能翻船,流放千里,可比坐两年牢还难熬。
本来不用判罚流放那么远,但聂风出了面,可大可小的事情,钱知县自然送了顺水人情。
这次袭击事件,在短短几天内就处理完了,还干脆利索。老百姓自然不会知道,但是扬州城内消息灵通的人很多,在街面上混的就没有不知晓的。
总之,短期内没人再敢打翁晓晓的主意,但翁晓晓也因此入了一些人的眼。
该帮不该帮的,别人都做了,翁晓晓这个当事人自然不能装糊涂。
给钱知县刻了块“明镜高悬”的牌匾,敲锣打鼓地送进了县衙。钱知县爱惜羽毛,得了这明晃晃地赞扬,增加了政绩,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欧阳震这里也不能落下,可这次再送酱菜就不够了,翁晓晓让凤姑送去了一方刻有“麒麟送子”的徽墨,取个好寓意。
李捕头及众衙役那里也少不得要打点,翁晓晓送去了五十两银子。
聂风的帮忙,翁晓晓还是通过欧阳震递来的消息得知的,谢意自然要表达,但也仅仅送去了一罐特制的什锦菜。
这件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东家,您是苦主,可这里外里的,咱们出去了近二百两,亏大发了。”秋月看着账本抱怨道。
“这账面上的钱财好算,可人情不是这么算的。往后啊,钱知县只要看到那块匾额,就会想到我,对吧?欧阳县丞那里就不用说了,于公于私都不能不送。李捕头那里也不能省了,若有个什么,还要找他做事呢,光靠上头压着可不行,得给够跑腿费,人家办事才利索。”
福祸相依,出事儿了,才有机会搭上这些关系,处理好了,人情才能越发深厚。
“晓晓,这些都该送,没说的。可怎么到了聂东家那里,你就送坛子酱菜?”凤姑有些不解了。
翁晓晓撇撇嘴,这个人情太大,反倒不知道送什么。
二赖子这个混混头目溜得飞快,连衙差都没办法,最终是盐帮给抓住的。这份恩情,该用多少钱财的礼物才能还上?至少要上千两吧。
她现在可拿不出来。
“当初就说定了的,我在钱庄只做三年。在我离开之前,给聂东家带个徒弟出来,应该能抵这份人情了吧。”
凤姑点点头,翁晓晓心里有数就行。聂风的岁数都能当晓晓的爹了,还风流成性,她可不想姑娘被这样的人给拐走了。
欠人情最麻烦。
尤其是女子欠了男人的大人情。
......
“你要给我带个徒弟出来?”聂风诧异地问道。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很少有人会毫无保留地传授技艺。
“二赖子的事情多亏了东家,我心里有数。这个人情我得还,可我能拿什么还?想来想去,也只有给钱庄培养个人才,帮东家多挣些钱。”
他是诚心诚意地去帮翁晓晓,没打算要什么回报。可是不让人家报答,更容易让人怀疑他有什么别的企图,他不想她误会。
这番话令聂风没有拒绝的余地,“行,那就这样吧。”
“还请东家选个对数字比较敏感的人,最好是账房先生出身,懂财务,好上手。”
聂风微微点了点头,看向窗外,不再言语,姑娘要跟他界限分明,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如此。
说完要说的,翁晓晓就告辞出去了。耽搁下的工作终归还是要她自己做,休息了好几天,回来只得加班加点地干活了。
......
翁晓晓再到田庄的时候,距上次的事件都快一个月了。
“东家,才买过来的二十亩菜地,已经用上了春天做的堆肥。这五亩田特意盖起了您说的菜棚子。”
没有塑料薄膜,只能盖起最原始的土棚子。用砖坯垒起三面墙,前低后高,侧面是斜坡状的。后半面是固定顶子,前半面用草帘子搭起。白天掀开能照进阳光,晚上盖住则能保持温度。
酱菜里面的酱乳瓜是很贵的,销量却不错。选用的都是一拃长的嫩黄瓜,极为爽脆可口,最受富贵人家的欢迎。
搭这些菜棚子就是想在冬日种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