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我今年才十五,准备到二十岁才成亲呢。也只会明媒正娶一个,不纳妾。姑娘,好小伙多的是,还是做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好。”
姑娘低头不吭声。
“东家,我家小花长得顶顶好看,您就纳了她吧,要不,给您做丫头也成。”
翁晓晓挑眉,“家里有难处?”
妇人噗通一声跪在了翁晓晓的脚下,姑娘也跟着跪了下来。
“东家,小花她哥今年十九了,我们凑不够聘礼,实在无法了。给小花安排亲事,见了多少个都不肯点头,最后却说喜欢东家。手心手背都是肉,给儿子娶媳妇,需要闺女的聘礼,可也不想闺女嫁个她不喜欢的人。”
姑娘低着头,紧咬嘴唇,依旧什么话也不说。
如果纯粹是爱慕虚荣倒还好处理,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接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先起来再说。”
见俩人无动于衷,翁晓晓转头看向别处,“明着说吧,小花,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但是,我可以给你挣钱的机会,你进作坊做工吧。我们之间,仅此而已,也不必再见。”她要狠心断了姑娘的念想,不能白白耽误人家。
姑娘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翁晓晓,“东家,真就看不上我吗?”
翁晓晓依旧没看她,“我会请刘管事帮你介绍门好亲事的。”
说完这句,翁晓晓就走了,小花娘起身要去追,被刘远媳妇拉住了。
都是当娘的,刘远媳妇理解这娘俩的心思,但不得不说句公道话,更怕她们惹恼了东家。
“东家人好却不是没脾气的,别忘了凤姑一脚把板凳都能踢坏。如今答应小花进作坊,还让我家男人帮着说亲事,这事儿就算定下了,无可挽回。劝劝孩子吧,总得你情我愿才行,别认死理儿。放心,这事儿我们不会往外说的。”
妇人擦擦泪,“嫂子,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会尽快给小花定门亲事的。”
“是句明白话,东家这样顾着庄子,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不能尊卑不分,更不能忘恩负义。”
小花倔强地看着翁晓晓的背影,不甘心地被拉走了。
......
林常青听了一耳朵,怕被发现了大家都尴尬,悄悄离开了。
出了这个意外,翁晓晓没有回庄子,而是往农田方向走去,她想一个人透透气。
“你以后什么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又不是非嫁人不可。
“这两年多挣点钱,再培养几个可靠的帮手,后面就少出来吧。”
“不准备嫁人吗?”林常青有所期待地问道。
翁晓晓伸手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甩着玩,“我不会因为年龄到了就必须嫁人的。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她没有喜欢的人,林常青多少有些失望,但又庆幸,至少没喜欢上别人。
“翁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翁晓晓不答反问道,“博宇,你有没有独自一人走过很远的路?”
不等林常青说话,翁晓晓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从京城到先生那里,我徒步走了十几天。骑着毛驴,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到了岳麓,又从岳麓辗转到扬州。这半年,要说自在那是真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喜欢在哪里停留便在哪里停留。”
“漂泊久了,也会厌倦,日子无聊,便想做事。总要有些追求,活得才更充实。钱庄最忙的时候,我日日熬到半宿,那一段我的眼睛都不太好了,但我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可以说乐在其中。”
看看湛蓝的天空,翁晓晓接着说道:“朋友陪着走上一段,即便不再联系,那也心存感恩。可恋人就不同了,以占有为目的的情感,若走不到一起,会生怨怼、会不死心,更会伤人。”
翁晓晓潇洒地抛掉树枝,“空想这些太累人,索性就不想了。”
林常青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每个字都听进去了,字字震撼着他的心。
她从不依靠任何人过活,也不会因为要依附于谁而嫁人,那他凭什么得到她的心呢?
他该怎么做,他又能做什么?
林常青沉默了。
......
“东家,我翻看了黄历,十六是宜出行的好日子。”
翁晓晓没有接黄历,直接说道:“那就十六吧,到时候我亲自来给大家送行。”
掏出预备好的银子放到桌子上,“这六两银子给五个车夫和你大儿子,每人一两,让他们该置办什么就置办什么,别舍不得,穷家富路。”
刘远退后作揖,“我替他们谢谢东家了。”
这银子可是解了燃眉之急,有些人家里根本拿不出来什么像样的行头,北方的冬天那么冷,该怎么熬过去?
翁晓晓摆摆手,“陈城这几天留在庄子上,劳烦刘伯多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