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跟姥姥很亲,哪怕后来长大上学了,回老家的时候也要抱着姥姥的胳膊入睡。五年级的暑假,她正陪着姥姥在地里摘菜。本来蹲着身子的姥姥突然直起身,站了一会儿,就跑回了家,然后换了身裤子又回了地里继续干活。
沈清当时就问姥姥是泥巴沾到裤子上了吗,为什么要突然换裤子。姥姥只是苦笑了一下,说人上了年纪啊,真是没出息,经常会控制不住小便。
沈清当时不懂,后来上了大学学了医才知道应该是子宫脱垂引起的尿失禁,她第一时间就催促着妈妈带着姥姥去做手术。一个很简单的小手术,出院后姥姥激动地连说“还是我清儿有学问,救了姥姥了”。
从那开始,沈清就倾向于选择妇科。她觉得,对于女性疾病的认知和研究还任重道远。她想做一名妇科大夫,不仅仅缓解女性的痛苦,也要加强女性生理和心理知识的普及。
第二天,上班前的最后一个休息日,沈清开着车带爸妈去了近郊的一个古镇。一家人玩得特别开心,直到华灯初上时才返程。
回程换爸爸开车。就听到爸爸“咦”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感觉这车比之前轻盈了好多”,沈清这才意识到今天似乎开车时也有这种感觉。
“老沈,我感觉音响听着都比之前好呢!还是我耳朵听错了?”妈妈也说道,“清儿,车子去做保养了?”
沈清也觉得奇怪,“是做保养了呀,但就是常规的项目,跟之前也没多大区别。”
然后就想到那晚的车子故障,是屠傲送去他朋友那里修理的。
沈清觉得自己怕是想多了,人家愿意大晚上帮自己修车已经很够意思了,难道还偷偷给自己的车来个升级改造?这事也不太好意思直接去问屠傲,还是等哪天碰到了再说吧。
而此时的屠傲,正在书房里对着小顾发过来的材料眉头紧锁。一个新接手的案子,是有关帆船比赛中的碰撞事故,两艘游艇在比赛中发生碰撞,出现不同程度受损。两家游艇所属公司都认为是对方违反了赛事规则,要承担事故责任和赔偿金额。
屠傲的客户认为是对方游艇构成恶意犯规,应当承担事故全部责任。但对方主张只是属于判断失误造成的碰撞,没有主观过错。
屠傲让小顾和其他几个下属整理相关材料,并对应相关法律法规,做一份诉讼文件的初稿。
此刻,他正盯着小顾整合后的文件而气得有些好笑。格式文本都没有问题,但是,内容分析得太过粗糙。当然,他可以理解,有关体育赛事活动的案例并不多,他们也并没有经验,但是这并不是交出这样一份文件的理由。
他拿起手机想给小顾打过去,才意识到现在是周日的晚上。
“算你小子走运!”屠傲咬着牙吐槽了一句,准备明天上午的早会再说这事。
起身去了厨房,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就早上吃了两片吐司,喝了一杯咖啡,撑到了现在,此刻的确有些饥肠辘辘的了。
看了一下冰箱的食材,准备快速地做个葱油拌面,再煎块牛排。
刚把黄油浇在牛排上的时候,手机响了。竟然是屠振刚。
屠傲觉得奇怪,还是接起了,“爸。”
“屠傲,后天是你生日,晚上回来吃个饭吧。”哦,原来是为这事。
屠傲下意识地拒绝:“明天就要出差,下周都不在江州。”
“这么忙,生日都不过了?”
“不是什么大生日,没所谓的。”
“那你哪天回来,上家里来吧。”那边还是不死心。
屠傲想了想,“那我周五晚上来吧。”
“好。”
电话挂断。屠傲发现牛排已经有点老了,赶紧装盘上桌。
他对那个家是极度抗拒的,所以下意识地不愿意回去。但那天屠睿的话让他留了个心眼,只有见面,也许才能找到破绽。所以哪怕是硬着头皮也要去。
他的生日,今年不出意外,应该又是自己一个人过。公司的惯例是每个月会有集中的生日会,针对中层以上领导再有单独的生日会,但在他强烈要求之下,就识趣地“遗忘”了他的生日。
而陆爸和陆妈是知道他的习惯,所以并不会在生日这天特意请他上家里吃饭。
因为屠傲在生日这天,都是要独自去看望妈妈的。
小时候是因为思念,长大后似乎更多是习惯。当然,对妈妈的想念从未停止,但更多的,是在这一天,他想一个人静静。
长大本来就是一个人逐渐习惯孤单的过程,不是吗?
周一早会,从屠傲铁青的脸色上,小顾几人已经看出了他心情不佳。惴惴不安之下,在屠傲看似平淡的一句“来吧,说说那份诉讼文件吧”之后,大家都做好了狂风骤雨来临前的准备。
但过了一晚,屠傲自己倒是缓过劲来了。与其跟下属发一通火,还不如直截了当地给他们上一课,知道长进的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