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跪在养心殿门口,再次要求求见。
司徒长风皱着眉头看他:“长卿,别跪了,陛下既说了不见,你这般也是无济于事。”
顾长卿神色凝重:“司徒兄,麻烦再帮我通传一遍。”
司徒长风叹口气,他也不知夏渊闹的到底是哪一出,祖父已经辞官,当时还欣慰说这下两人应当少了几分阻力,没想到现在依旧还是没能称心。
司徒长风走向大殿,深呼吸之后再次禀报:“启奏陛下,顾长卿依旧跪在殿外求见。”
夏渊烦躁的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一边,目光不悦看了司徒长风一眼:“朕不是说了不见?他这般强逼,是要朕治了他的罪才甘心吗?”
司徒长风连忙说:“陛下息怒,顾长卿应该并无此意,大概是听闻公主的事情……”
夏渊冷冷笑了一声:“敢这般肖想公主,传出去,他将公主的名声置于何地?告诉顾长卿,现在即刻离开,否则,以欺君罔上罪论处。”
司徒长风只能低头听令:“是。”
再次走出养心殿,司徒长风脸上带着悲悯,走上前,伸手去扶顾长卿:“别跪了,起来吧。”
顾长卿随着他起身,带着一丝希望问:“是陛下愿意见我了吗?”
司徒长风叹气:“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你先回去,也不知道祖父是否有办法,现在事情不是都还没有定论,你也别急得乱了分寸。”
顾长卿眼神中都是焦急:“我如何能不急?”
司徒长风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小声说:“先回去,我想办法见了星微,问问情况再说。”
顾长卿只能离开,他看着养心殿紧关着的殿门,咬了咬牙,一句话也无法再说出。
顾长卿走了不久,惠贵妃便在宫女陪同之下,施施然来到了养心殿。
通传之后,惠贵妃袅袅婷婷地走入,还未蹲下身行礼,夏渊便大手一挥:“你身怀六甲,不必行礼,虽然现在已经入了秋,可终归暑热,你怎么这个时候走来了?”
惠贵妃笑得温婉:“妾身知晓陛下日理万机,刚好小厨房炖了一些燕窝,就想拿一些来给陛下尝尝,方才看陛下似乎有些不高兴,怎么了?”
夏渊淡淡笑了一下:“没什么,烦心事倒也不必让爱妃跟着一起忧心。”
惠贵妃弯唇笑着,走到了夏渊跟前坐下,纤细的手指在他肩膀上轻轻捏着:“臣妾此次来,除了送燕窝之外,还要特别来谢陛下成全云儿的情呢。”
夏渊淡淡笑着:“这个倒不必谢,凌云被寄予厚望,定然要开始谋算,他身后没有强大的支撑,若因此能得了些助力也不错。”
惠贵妃眼神中多是感激:“臣妾谢陛下,韩云虽然是庶长子,身份地位都与星微不匹配,但他从小就在他祖母膝下教养,真真是无可挑剔的后生,若真与星微成了一家人,家中自然欣喜万分,更是不敢薄待公主分毫,日后,星微即是凌云长姐,又是凌云嫂嫂,亲上加亲,是好事一桩。”
夏渊还是叹口气:“就是星微……其实早就该看清楚的,她一回来就行事张狂,自然不肯任凭摆布,先晾她一段时间,杀杀她的性子,等她果真能心平气和了,朕再将其中缘由给她说清楚,天子赐婚,还没有人能胆敢抗命。”
惠贵妃脸上的笑意越发深沉:“陛下说得极是,顾长卿虽好,总也是一介武夫,怎么会有云儿懂得体贴,现在星微是被人迷了眼,看不到旁人的好,不若陛下安排他们相处一番,说不准星微变能改变了决定。”
夏渊揉了揉眉心,顺手接过惠贵妃递过来的燕窝:“这件事情,容后再说,朕自然有朕的考量。”
惠贵妃满脸笑容地答应着:“是,臣妾听陛下安排,陛下,雪薇去和亲也走了半月有余,应当该到了金国了吧?和亲的使者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
夏渊一手将她的手牵起:“放心,雪薇是朕亲封的昌平公主,去到金国,那也是做王后的,耶律彦不敢怠慢了她。”
惠贵妃笑着:“但愿如此,我近日总有些不安,改日到护国寺拜拜,求菩萨保佑雪薇,也保佑臣妾腹中这个孩儿。”
夏渊点头:“也好,朕得空了陪你走一趟也行,顺便也求求青州旱灾早日过去。”
金国。
夏雪薇的马车日夜兼程十五日,终于一队人马到了金国地界。
夏雪薇满脸的疲惫都掩盖不住满脸的欣喜,走了那么久,她忍下了旅途的劳顿,强撑着不让自己比旁人显得娇贵,就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见到耶律彦。
那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男子,就快要站到她的马车前,用八抬大轿将她抬入宫中,从此以后,两人携手,坐看关外的日出日落。
车外坐着的小宫女也带了些微的兴奋:“公主,前面来了军队,想来便是过来迎接公主的。”
夏雪薇连忙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桩:“小荷你快帮我看看,我穿戴可还得体?